“山丹城會被提為上府,駐兵六團一千二百人,你整編山丹五個團為四個團并補滿,那李儀中會從肅州帶兩個團前往山丹。”
“此外,李渭將會以甘州別駕的身份遙領山丹縣令之職。”
張淮深以平淡的語氣,不斷透露著讓劉繼隆心里憋屈的消息。
山丹城的秋收、退敵、分田等艱苦事宜都被他做的差不多了,眼看即將步入正軌,結果竟然被李渭摘桃子了。
他現在算是知道李渭白天的時候為什么那么針對自己了,合著是自己擋了他們一家人的路。
張淮溶立功后,按理來說是肯定會調回沙州的,而索勛如果只是拔擢一級,那應該會接替張淮溶,擔任甘州司馬,繼續在山丹備邊。
以索勛在此戰的功勞,頂多拔擢一級,而不可能拔擢兩級。
雖然劉繼隆不知道索勛為什么也拔擢兩級,但拔擢兩級之后的他,也逃不脫返回沙州任職的結果。
二人一走,以自己此役立下的軍功,按照軍中規矩,最差也是拔擢兩級,擔任山丹左果毅都尉一職,而今卻只是上府別將,暫代右果毅。
大唐以左為尊,自己如果是左果毅都尉,加上兼領四團兵馬,那無疑在軍務上壓李儀中這個右果毅都尉一頭。
自己在山丹的根基本就比李儀中深厚,如果官職上還壓李儀中一頭,那李儀中也就不用干了。
正因如此,自己才只能拔擢一級,以上府別將的身份,代領右果毅都尉。
想到這里,劉繼隆心里也有些火氣,可他還是將火氣壓了下來,冷靜詢問道:
“李別駕遙領縣令,那若是遇到事情,不知是以李果毅為主,還是……”
他沒把話說完,目光盯著張淮深。
張淮深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因此手上動作不免變慢下來。
“你依舊兼領主薄,軍務上你與李儀中商量著來,但政務上還是以你為主。”
“是……”劉繼隆緩了一口氣,只要政務在自己手上,那山丹的民心就能被自己牢牢把握。
這么一想,張淮深和索勛被調走,反倒是方便了他。
至少就名氣來說,李儀中在歷史上似乎根本沒留下什么名字,而他的事跡就連劉繼隆都不曉得,可見能力并不出眾。
對付這樣的一個人,總比要照顧張淮溶和索勛情緒要好太多了。
“昨日的事情,我也已經了解過了,那尚婢婢想在張掖草原駐牧,你是怎么想的?”
張淮深放下磨刀石與長刀,目光深邃的看向劉繼隆。
面對他的注視,劉繼隆并未顯露緊張,只是坦然道:
“若是能將尚婢婢留在甘州也好,論恐熱雖然聚兵數萬強攻鄯州,可他未必能拿下鄯州。”
“尚婢婢麾下的騎兵,算上受傷的還有一千五百人,倘若論恐熱退去,那尚婢婢說不定能重回鄯州。”
“即便無法返回鄯州,可他手中這一千五百騎兵若是能為我們所用,也將是我們東歸的助力。”
“嗯……”張淮深頷首,可他緊接著又搖頭道:
“如今河隴諸州爆發大旱,論恐熱若是無法解決大旱,那河隴便會亂作一團。”
“河隴諸州的漢人尚可東歸大唐,可河隴諸州的吐蕃人呢?”
“他們要么南下,要么北上,而南邊有大唐的駐兵,不容易進入,也站不住根腳。”
“唯有北邊的涼州局勢紛亂,最適合他們休養生息,放牧為生。”
張淮深已經從尚婢婢那里得知了河隴的局勢,而他也預判了未來河隴各族的走向。
在不知道歷史的情況下,他竟然能預判的如此精準,就連劉繼隆也不免在心底贊嘆。
“刺史所言,也是我所想的。”
劉繼隆沉吟片刻后繼續道:“正因如此,我想要組建足夠的馬軍,趕在河隴各族崩潰前削弱涼州吐蕃力量,為大軍攻入涼州早做準備!”
“你的想法,淮溶此前與我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