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面前站著的人是劉繼隆,他也不敢說什么。
前些日子族中傳來消息,讓他好好跟著劉繼隆在山丹做事,顯然是看中了劉繼隆的潛力。
這并不奇怪,就連崔恕都早早猜到了劉繼隆不會止步于小小果毅都尉之職。
光是劉繼隆這些日子針對山丹軍的訓練,他就能猜到劉繼隆接下來的目標是哪里。
“對了,李儀中何時抵達山丹?”
劉繼隆轉身向土道走去,崔恕連忙跟上并回應:“已經到了張掖,聽說要休整半個月,估計要等月末才能到。”
“城內的院子已經為他打掃出來了,軍營也已經擴建,足夠容納八百人常駐訓練。”
聞言,劉繼隆十分高興,并不擔心李儀中能從自己手中搶走山丹的控制權。
“嗯,等他來了,祁連城和龍首山的兵卒就能調回了。”
“眼下距離開春還有四個半月,得好好整訓兵馬才行。”
“倉庫之中的糧食你要盯好,千萬不能出了岔子,尤其要防范好水汽。”
劉繼隆絮絮叨叨的交代著,崔恕則是不厭其煩的將他所說內容記下,同時匯報起軍營的事情。
“果毅,軍營的掃盲隊人數太少了,不如請張掖調些直白過來?”
一個月前,劉繼隆便將城內二十余名直白編為掃盲隊,讓他們對城內常駐的五百兵卒開始掃盲。
直白們都出身豪強,自然知道如何學習官話,其中音韻也都十分了解。
盡管不知道此時的大唐是否還在使用當年的河洛音,但只要把河洛音說好,基本的交流就不成問題。
“我向刺史寫過信,但刺史說張掖的直白都不夠用,讓我暫時等著。”
劉繼隆十分無奈,這個年頭科舉制還沒有徹底完善,而且河西的豪強子弟相比較需要管理的人口來說太少,便是張淮深也找不出那么多直白給劉繼隆。
張淮深讓他暫時等著,其實也就是沒有,想要直白只能自己找。
不過就劉繼隆的背景,他是找不到什么懂文識字的人了,只能自己訓練自己用。
山丹的直白都被他花錢拉攏了,況且他們也是不受本家看重的子弟,跟著他劉繼隆更有前途些,所以并不抗拒教書育人的工作。
只是相比較軍營里的那五百兵卒,他們更愿意教育懵懂的孩童。
然而劉繼隆沒有太多時間給他們教育孩童,他需要的是一兩年就能用的人。
孩童雖然學得快,但畢竟經歷太少,心智不成熟,很容易讓人利用。
短期內,劉繼隆是不打算教育太多孩童,他要等到兵卒的家屬和烈屬遷徙山丹后,把這些孩童集合起來,自己親自教導。
只有這樣,他才不會擔心這批孩童在教育上受他人影響。
況且山丹的資源不多,培養一個孩童從目不識丁到懂文識字所消耗的資源太多,劉繼隆可消耗不起。
軍隊掃盲只需要讓兵卒知道軍令含義就行,但孩童卻要在日后成為劉繼隆治理地方的根本,二者所需資源不可同日而語。
這般想著,劉繼隆便與崔恕返回了山丹城內。
秋收過后,城內兩千余百姓都被劉繼隆安排了工作。
男人在城外疏通土壑、水渠,檢查水車情況,并趁著枯水季高筑堤壩,收集牛羊糞便與野草、樹根焚毀堆肥。
女人們則是在城內處理今年所收獲的麻桿,制作冬衣。
制作麻布的流程十分麻煩,將麻桿收割后,還需要曬干、浸泡、剝皮、曬麻皮等步驟,然后麻皮撕成線,經過手搓、浸水、煮麻線等工序,才能進行織布。
棉花雖然在一百年前就傳入東方,但由于此時的棉花籽多而棉絨少,故此只在西域和海南等地方有部分種植。
由于西域比較動亂,所以并沒有人對傳入的棉花進行選育,更沒有合適棉花的棉紡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