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圈走完,返回衙門內堂休息的二人便脫了披風坐下,熬煮起了驅寒的熱茶。
“張掖的番人還是太多,假以時日恐成禍患。”
張議潭說著自己的感觸,張淮深也認可般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不過眼下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
“喔?說來聽聽。”張議潭有些好奇,張淮深便把劉繼隆和尚婢婢的交易給說了出來。
“我麾下那劉繼隆與鄯州的尚婢婢達成了交易,借糧助尚婢婢渡過難關,而尚婢婢將把鄯州六千口漢人遷移甘州。”
“屆時我將老弱留在張掖耕種,派青壯給山丹開荒。”
“此外,那尚婢婢與劉繼隆將在開春后對涼州開始劫掠,所掠番人交給鄯州,漢人則留在甘州。”
“長此以往,甘州的漢人只會越來越多,涼州的實力也將越來越弱。”
“雖然尚未開始,但劉繼隆那廝我十分熟悉,他不開沒把握之口,因此必有成效。”
“若是他真的能削弱涼州番賊,那待我甘州甲兵齊全之時,便是收復涼州之日。”
談起收復涼州,張淮深眼底總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只可惜面對張議潭,他似乎沒有任何秘密。
張議潭知道他的想法,但還是提醒道:“話雖如此,但長此以往,你就不怕把尚婢婢養成第二個論恐熱?”
“不會……”張淮深搖了搖頭,緊接著將論恐熱在河隴干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聽到論恐熱在河隴殺丁壯,劓刖老弱,以槊貫嬰兒為戲的事情,張議潭大受震撼,氣憤的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感受著自家阿耶的氣憤,張淮深這才說道:
“尚婢婢那廝我短暫接觸過,此人若論計謀尚可,但行軍布陣猶如兒戲,對下屬控制更是如虛設。”
“扶持他在鄯州,總好過論恐熱一家獨大。”
“況且番地內斗嚴重,這尚婢婢即便精兵糧足,也不會想著爭奪河隴,而是應該想著如何帶領沒盧家族統一番地。”
“話雖如此……”張議潭沉吟道:“就怕到時候他不這么做。”
“不會。”張淮深很有自信:“我看過尚婢婢的那兩個兒子,不說是庸才,但也是尋常之輩。”
“尚婢婢十分惜命,為此竟想著依附劉繼隆。”
“我觀他膽氣不足,即便有精兵良將,也不過是一庸碌之輩。”
說罷,張淮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而張議潭聽后卻對劉繼隆的興趣愈發濃烈了。
“這尚婢婢都依附劉繼隆了,你不擔心日后這劉繼隆坐大,以尚婢婢為外援,效仿那河朔諸鎮割據一方?”
“他不會。”張淮深搖頭否決,目光多出些堅定:“劉繼隆必不會叛我!”
“何以為?”張議潭不明白他的底氣在哪,可張淮深也說不出來,只是篤定道:“感覺!”
“額……呵呵呵……”
張議潭啞然失笑,末了擺手道:“罷了,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為父也選擇信你。”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潤潤嗓子后又繼續道:“此次去長安,除了我要去,還有明振他們也會跟隨。”
“明振與你叔父的幼女定下婚約,待他弱冠便會成親,屆時你們便也算是親戚,需要多走動些。”
“李家有了明振,應該能對你起到些支持。”
“……”聞言,張淮深并不高興,而是有一抹憂愁掛在眉間。
“我的志向,從不是成為一方節度使,而是為朝廷收復失地,成為封安西、郭武威那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