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憑山丹之力確實不夠,因此我才來張掖,想請刺史出兵配合!”
劉繼隆語出驚人,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張淮深。
張淮深皺眉:“你送來的甲胄已經修復好了,張掖雖有甲兵三千,卻不能盡數出征。”
“出兵兩千便已經足夠,山丹我能出精騎一千八百!”劉繼隆再度語出驚人。
張淮深瞳孔一縮,但很快知道了劉繼隆從哪里弄來的這么多精騎。
“你想怎么打?”
“刺史!”
隨著張淮深詢問,曹義謙便忍不住打斷:“三個月拿下番和,這也太托大了。”
“先等他說完!”張淮深目光緊盯劉繼隆。
對此,劉繼隆沉聲道:“我已經派人修葺焉支山的官道,頂多八月中旬就能整葺好。”
“屆時,若是您能率兩千張掖軍東征,那張掖只需要帶四千民夫及五千石糧食就足夠。”
“山丹會再派四千民夫,加上最少二萬石糧食隨軍東征。”
“你瘋了?!”索勛瞪著眼睛看向劉繼隆:
“山丹的糧食不過三萬余石,秋收之后最多能有六萬。”
“你拿出二萬石東征,倘若東征不成,明年山丹最少有四萬石的缺,這些糧食都要靠其它州縣貼補。”
他話音落下,李渭和曹義謙也連連點頭。
山丹的糧食本就靠各州縣補貼,雖說今年劉繼隆東略牧群十余萬,但真的損耗二萬石糧食而東征不成,那他少說也要得到個擅起邊釁的罪名。
他這折沖都尉的位置還沒焐熱,恐怕就要被擼下去了。
“不會!”
劉繼隆自信道:“番和、嘉麟城外糧食成片,即便東征不成,我們也能割番、嘉之粟麥,凱旋回師!”
劉繼隆曾與張淮深說過“以戰養戰,此消彼長”這個戰略。
但這個戰略并非只是打運動戰和游擊戰,也要有相應的正面作戰。
番和、嘉麟遭受重創,而河隴的一些部落都在尋求靠山。
如果他們不趁這個機會擴大戰果,那隨著時間推移,這兩座城池遲早會有一天恢復實力,而涼州也將更難對付。
“涼州能拉攏那么多河隴部落,全因它糧食充足。”
“可若是番和、嘉麟的糧食被我軍收割,那他們還能拿出什么來招撫河隴諸部?”
劉繼隆詢問眾人,緊接著繼續說道:
“屆時我率軍走龍首山以北進攻嘉麟,而張刺史率軍攻番和。”
“即便嘉麟糧食收割不成,我軍也能割番和糧食撤退,絕無不成之理!”
“話雖如此……”索勛皺眉道:
“一旦番和派出援兵,尚摩陵必然會率姑臧、昌松等城大軍西征。”
“以你麾下精騎,能擋住姑臧、昌松近萬大軍嗎?”
“若是死傷不少,那即便割番和之粟麥,恐怕也逃不過邊釁之罪。”
索勛倒不是在為劉繼隆擔憂,而是擔心會受到劉繼隆的牽連。
劉繼隆聞言頷首:“不無這種可能,可若是我們如此畏首畏尾,收復涼州得等到什么時候去?”
“河隴之地,每日都有部落前往河湟、涼州、隴南等各處勢力依附。”
“這些部落少則數百人,多則幾千人,其中擁甲者更是數以十計。”
“如此等待,等我們有準備再東征,涼州的甲兵只會更多,不會更少!”
他的話直插張淮深內心,自上次他書信告訴了張淮深河隴情況,張淮深就知道時間拖得越長,收復涼州就會越困難。
這些日子,張淮深都在因為這件事而精神內耗。
如今被劉繼隆說出,他心里自然有了決斷。
“曹長史、李別駕!”
張淮深一開口,三人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傳我軍令,押運一萬軍糧、三千石豆前往山丹。”
“八月初十,我親率十團兵馬……東征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