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為,暫不可對河隴用兵。”
“陛下,臣等附議!!”
面對群臣的掃興,李忱心底有些不太舒服,但他也聽得進去勸,知道事不可行,便不再強求了。
見李忱不再繼續追問,令狐綯也站出來岔開話題,將話題引向了兩淮和山南、劍南等道災民身上。
至于在殿外等候的張議潭也在不久之后被門下省官員帶走,詢問了河西義旅中有立功者后,才將朝廷的安排告訴了張議潭。
“張常侍,從即日起,您就是朝中左散騎常侍了,這可是正三品官職呢。”
門下省衙門內,隨著門下省侍郎笑呵呵開口將朝廷對河西義旅的封賞宣布,張議潭這才知曉朝廷的態度。
盡管他早已做好了留質長安的準備,可他沒想到,河隴局勢已經如此明了,朝廷竟然還不準備出兵收復。
讓他更想不到的是,他們明明已經掌握除涼州以外,河西大部分地界,可朝廷竟然還不授予自家弟弟河西節度使旌節。
歸義軍節度使與十一州觀察使的職位雖然也不低,可沒有河西節度使這個職位,河西內部必然會經歷一場動蕩。
哪怕張議潭有自信自家弟弟能處理好,可他心里還是忍不住的失落。
“我們都這樣了,朝廷卻還不信任我們嗎?”
他想起了悟真對他所說的那些話,只覺得胸口絞痛。
這份疼痛,哪怕是他當初收復沙州,身中數箭也不如。
“張常侍?”
門下省的侍郎小心喚醒他,張議潭只能強撐笑容道:“天恩浩蕩,我一時恍惚,讓王侍郎擔心了。”
“呵呵,正常正常,在下也能理解。”
王侍郎笑著點頭,隨后詢問起了張議潭關于河西內部的文武官員立功情況。
對此,張議潭心知肚明。
朝廷不是為了冊封這些官員而詢問,而是想要借此了解每個人在河西內部的份量。
可饒是如此,他卻沒有撒謊,將一切都交代了個清楚。
他從張議潮到自己,再到張淮深、李恩、索忠顗等人都交代了一遍。
隨著話題來到劉繼隆這里的時候,他也直言不諱道:
“山丹左果毅都尉劉繼隆兼任山丹主薄,統轄山丹上府一千二百兵卒,先后參與酒泉、張掖收復等戰,率軍擊退論恐熱麾下將領尚延心五千精騎,又……”
他交代了許多,便是負責記載的王侍郎聽后都不由詫異:“此人只有十七歲?”
“如今應該是十八了。”張議潭頷首糾正,王侍郎聞言質問道:
“不知這劉繼隆是何等身份出身,又是哪州哪縣的豪強?”
張議潭不覺得劉繼隆的身份怎么了,因此坦然道:“此人布衣出身,參軍前為瓜州牧奴。”
“牧奴?”聞言,王侍郎頓時對劉繼隆失去了興趣,草草記載后便繼續下一個人。
幾日后,經過令狐綯幾人檢閱,許多圣旨便由張議潭所帶來的百余名精騎護送返回河西,僅留下十余人保護張議潭安全。
與此同時,李渭也在李儀中的護衛下,率軍來到了涼州北部的白亭海。
“唏律律……”
“都讓開讓開,這時杜噶支將軍的貴客!”
八月的白亭海畔,秋風送爽,草原呈現一片泛黃。
數千頂大小帳篷星羅棋布,隨風輕輕搖曳,仿佛是大地上的朵朵灰棕色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