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名甲兵在西門外集結,與他們一同集結的還有三千名輕騎,以及被強行征召的六千名各族奴隸。
八千多輛挽馬、牛車供甲兵趕路休息,運送糧草,而各族奴隸負責駕車或幫助甲兵穿甲。
隨著正午到來,身穿甲胄的折逋羅帶著這支人馬,浩浩蕩蕩的朝著番和城馳援而去。
一百二十余里的路程對于他們來說,起碼需要兩天半的時間,也就是三天后的黃昏前能抵達。
對于番和城是否能守住,折逋羅還是有些信心的。
番和城內七番三漢,漢奴是亂不起來的,而摩離手下又有一千二百多名披扎甲的精銳和可調動的上萬奴隸及四五千番丁,不可能守不住三天。
盡管前來求援的十戶長將漢奴的投石機吹得神乎其神,可于折逋羅而言,投石機再怎么變也就是那樣,不可能有太大變化。
昔年他們大吐蕃不也是調用了數十臺投石機,可結果還不是耗費大半個月才攻陷番和。
更何況當時的大吐蕃調兵數萬,而眼下的漢奴不過萬余人罷了。
想到這里,折逋羅沉穩進軍,將輕騎向北派出三十余里。
在馳援番和的路上,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劉繼隆所率精騎的突襲。
除此之外,他再無任何需要擔心的事情。
不過正是他最不擔心的番和城,此時卻顯得岌岌可危……
“放!”
“嘭——”
“額啊!”
“把缺口補上!推塞門刀車!”
番和城,作為防御甘州的第一座城池,摩離自上次為劉繼隆所敗后便開始不斷修筑城墻。
寬二丈六尺,高一丈九尺的夯土城墻不論怎么看都十分堅固。
可就是這堅固的城墻,此刻卻顯得脆弱不堪。
沉重數十斤的巨石被山丹投石機從二百步外投擲而來,有的飛入城中,有的砸在墻基,還有的落入護城河內。
從昨日黃昏到如今,二十臺投石機晝夜不息的投出巨石,砸垮了城西一片屋舍,砸塌了一面面城墻。
在如此高負荷的工作下,每臺投石機都更換了一些關鍵部位的零件。
如果不是劉繼隆準備得當,恐怕現在的甘州軍,已經開始強攻番和城了。
但在劉繼隆的準備下,甘州軍只需要搜尋足夠多的巨石便可。
擺在他們面前的番和城墻已經垮塌多處,一眼望去,豁口不下七八處。
若非最厚實墻基還沒有徹底垮塌,蠢蠢欲動的甘州甲兵恐怕早就開始進攻了。
“這山丹的投石機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真不知劉繼隆那廝是怎么想出來的。”
索勛伸出手撫摸著一臺投石機,忍不住感嘆起來。
站在他一旁的張淮深冷靜掃視番和城,同時觀察了己方的云車數量。
五輛云車可以搭在五處豁口,為甲兵提供進城的道路。
不過現在的問題在于番和城的那七八處豁口太狹窄,很容易被番兵從豁口左右馬道投擲石脂和滾水。
因此張淮深還是準備再等等,等豁口擴大到番兵無法依托高處傾瀉石脂與滾水的時候,就是他們進攻的時候!
“嘭——”
沉悶的落石聲再度響起,奴隸們好不容易用石塊和泥土修葺好的豁口再次遭受落石。
那落石砸在城墻上,石塊碎裂飛濺,豁口垮塌,一堆落石將躲避不及的奴隸掩埋致死。
對此,摩離與城內的番兵沒有流露出一絲同情,只是冷血的讓奴隸們繼續修葺豁口。
豁口就這樣在一攻一補間反反復復的垮塌、填補再垮塌。
從正午到黃昏,哪怕奴隸們再怎么修補,那豁口也依舊越來越寬。
眼看番和城岌岌可危,摩離只能做好了打巷戰的準備。
他將城內番民按戶要求去監督城中的漢人豪強及漢民,多出來的番民則是推倒屋舍,堵住街巷,以便之后番兵可以依托街巷來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