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州雖然休養了一年有余,但被論恐熱糟蹋的耕地卻沒辦法恢復得那么快。”
“依我看,尚婢婢恐怕是想留下尚鐸羅他們去攻掠廓州……”
“攻掠廓州?”眾人詫異,而劉繼隆也繼續道:
“尚婢婢本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輩,如今河隴人心失離,他又有我們相助,說不定在我們東進之時,他也招募了不少部落和甲兵。”
“倘若如此,他自然會想著擴充地盤,而留著尚鐸羅也就不奇怪了。”
他話音落下,陳靖崇不免擔心道:“可他若是不放回尚鐸羅和鄯州的弟兄,那我們來年東征時,手下便少了精騎千人,實力不免遭到削弱。”
陳靖崇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少了鄯州的這一千精騎,以甘州之力,頂多拉出一千五百精騎罷了。
盡管涼州遭受重創,可番兵自小訓練馬術,而涼州又并不缺乏軍馬,只是維持不了太多精騎罷了。
眼下生死在即,尚摩陵等人也不會干出惜錢糧而舍性命的事情。
這么一來,他們想要再培養幾百上千的精騎還是十分容易的。
到時候城內兩千甲兵死守,三千精騎在外伺機偷襲,這仗怎么看都不好打。
更重要的是,甘州的輕騎并不如涼州多,放哨的范圍也不如他們的遠。
若是要攻城,那目標位置太固定,很容易遭受突襲。
三千精騎突襲五六千甲兵雖然損失會很大,可足夠他們吃一壺了。
若是甲兵死傷太重,顯然會影響到劉繼隆進攻河隴的戰略。
面對這種情況,劉繼隆也沉默了片刻,而后才緩緩道:“放心,即便尚婢婢不想他們來,也得看他能不能留住!”
他這話說罷,眾人紛紛眼前一亮。
要知道鄯州精騎每次前往鄯州后返回山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吐槽鄯州的伙食難吃。
在山丹待久了,再讓他們回去吃沒有油水的粟米飯,那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想到這里,眾人都放下心來,而劉繼隆也拿著帛書交代道:“先前甘州有二十五個團的兵額,如今提升到了四十五個團。”
“張刺史成了節度使,并示意我們在山丹募兵三千,如此一來,先前我交代的兩千人就太少了。”
“傳令下去,再募一千人入伍從軍,參軍者授牛三頭,糧二十石!”
劉繼隆沒有再分地,因為山丹沒有熟地了,只能發耕牛讓軍屬自己開墾。
交代過后,劉繼隆便示意眾人退下募兵去了。
倒是在他們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已經下雪的鄯州鄯城卻怨聲載道。
“娘的!這過得什么日子?”
“看看,這吃的是什么東西!”
“再這么吃下去,我的馬都瘦得跑不起來了!”
“尚都護呢?去找尚都護!”
“走!”
鄯州城外軍營內,隨著一名兵卒將手中的粟米粥摔翻在地,四周的兵卒也紛紛叫嚷了起來。
不多時,八百多名從山丹歸來的兵卒就聚集一處,浩浩蕩蕩向鄯城之內沖去。
城門的百戶長見狀嚇了一跳,連忙讓人緊閉城門,自己跑到城頭質問:“你們這群家伙要干嘛?!”
“你個大鼻子娘賊!趕緊給老子開門!”
“娘賊的,開門!”
“叫尚都護和乞利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