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亭海的嗢末人,看架勢,那老者恐怕是嗢末的大汗杜噶支……”
青年低聲提醒李明振,李明振呼吸一滯,他不明白白亭海的嗢末部為什么要包圍他們,難不成是盯上了他們的甲胄和兵器?
如果只是這樣,那倒是好說,大不了交甲保命,只要能帶著節度使旌節前往敦煌就行。
“張議潭呢!”
忽的,策馬而來的杜噶支出聲詢問,儼然早已打聽清楚李明振他們的來歷。
聞言,青年策馬而出:“沙州主薄王景之,我家常侍前往長安任職了,敢問老翁可是杜噶支?”
“是我!”杜噶支沒有隱瞞,光明正大承認的同時,用馬鞭指向他們:
“你們這群河西的家伙,張淮深既然敢賴賬,那就先交出你們的甲胄和身后的這些物資來換!”
“賴賬?”王景之與李明振對視,不明所以,最后還是王景之作揖道:
“大汗,我們離開河西近一載,確實不知河西發生了什么事情,可否與我們解釋解釋。”
“解釋?”杜噶支冷笑調轉馬頭,而他身后的杜論悉伽則是策馬上前,與他們說了嗢末和甘州的交易。
直到這時,李明振和王景之才知道了張淮深、劉繼隆收復涼州番和的事跡。
不過對于張淮深沒有如約調五千斤鐵給杜噶支,他們二人也是感到十分迷糊。
“大汗,不如這樣,我們留下一百套甲胄給你們,但這些馬車和我們的馬匹得帶回甘州。”
“若是大汗愿意,我可以在抵達甘州后,向張刺史解釋。”
王景之不想暴露節度使旌節的事情,畢竟節度使旌節對河西來說很重要,杜噶支他們也應該知道節度使旌節的價值。
萬一被他們知道節度使旌節的事情,自己一行人恐怕很難走出涼州草原。
“不可能!”
杜噶支沒有猶豫,直接拒絕了王景之的請求,并在話音落下之后抬手道:“把他們的甲胄和馬車都帶走,留十日的口糧給他們就行!”
“是!”
聞言,杜論悉伽開始率領四周的數百名精騎準備上手,而王景之見狀立馬急了。
“別動手,我們愿意交出除乘馬以外的所有東西!”
“不過在此之前,你們得先放我的這位小兄弟帶著我們一百多人的口糧離開!”
王景之的話讓杜論悉伽停下了手上舉動,緊接著王景之翻身下馬,主動將馬匹讓了出來,同時還動手脫甲。
他一邊脫甲,一邊回頭走向李明振,低聲道:“你把甲胄脫下,駕著放有圣旨和古籍、旌節的馬車先出去。”
“好!”李明振雖然年紀不大,可心性遠超普通人,面對如此情況,依舊能保持鎮定。
他翻身下馬,快速將甲胄脫下,而后走向中間的馬車,駕馭馬車走出隊伍。
正當他以為嗢末眾人會放他離去的時候,杜噶支卻抬手道:“等等!”
“怎么?!大汗是不準備遵守約定嗎?!”
王景之厲聲開口,并拔出了腰間橫刀。
一時間,所有等待他號令的精騎紛紛舉槍,作勢要進攻。
見狀,杜噶支這才皺眉道:“杜論悉伽,你檢查一下。”
“是!”杜論悉伽聞言策馬到李明振面前,示意他開門。
李明振見狀,不得不下車開門,先一步走入馬車之中,杜論悉伽緊隨其后。
上車之后,擺在杜論悉伽面前的是兩個大箱子和十幾個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