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杜噶支最終選擇了換糧,只不過抬高了價格。
酒居延聞言點頭:“一手交人交書,一手交糧食!”
說罷,酒居延回頭吩咐人去運來糧食,而杜噶支也在安心等待中。
時間流逝,不到半個時辰,三千余石糧食便被運到了城門外。
杜噶支開始放人放書,派人前來搬運糧食。
交易期間,嗢末又抓到了六名兵卒和六本書。
最終,杜噶支從酒居延這里換走了近三千石糧食,而敦煌的將士與所有書籍都換了回來。
交易結束后,杜噶支洋洋得意的離去,這次所獲的糧食足夠讓他的部落吃大半個月,更別提那一百套甲胄了。
眼看著嗢末遠去,酒居延這才收兵回到城內,而王景之見到他也慚愧作揖道:“我讓番和損失如此多糧食,實在慚愧!”
“這點糧食不算什么,等收拾了涼州的番賊,我們下一個就收拾他們,讓他們把今日吃進去的全都吐出來!”
酒居延安慰著王景之,王景之也將節度使旌節與圣旨取了出來。
“這些是至尊賜下的歸義軍節度使旌節和圣旨,節度使被委任為河西十一州觀察使,河西設歸義軍,節度使擔任歸義軍節度使。”
“自此以后,我軍總算有了軍號……”
王景之交出了節度使旌節與圣旨,酒居延畢恭畢敬接過,讓人好好收歸后,這才疑惑道:“為何不是河西節度使旌節?”
“這……”王景之與李明振表情尷尬,末了才委婉道:“等回了衙門再與你說吧。”
“好!”酒居延察覺到了不妙,于是連忙遣散兵卒,帶著王景之他們前往了番和衙門。
一刻鐘后,在他們進入番和衙門不久,衙門內就傳來了酒居延氣憤的聲音。
“嘭!!”
“豈有此理!!”
正堂中,酒居延一拳砸在案幾上,將茶水震翻一片,胸口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王景之和李明振將他們此次長安之行的經過都告訴了酒居延,正因如此他才這般氣憤。
歸義軍節度使說起來好聽,可無非就是給了個軍號,而且還只是瓜、沙二州的軍號。
整個河西內部想要的,一直都是河西節度使旌節,得到河西軍的軍號,而非河西軍下屬豆盧軍的替身。
“我們費盡心力,九死一生才收復了這一千五百余里疆土,現在竟然連個河西節度使旌節都不愿意賜予,還要扣押張長史在長安為質!”
酒居延語氣憤怒,但更多的還是悲戚。
“酒折沖……這……這說不定等我們收復涼州以后,朝廷就會賜下河西節度使旌節呢?”
王景之以此安慰酒居延,可酒居延卻不由得想到了陳靖崇寫給自己的信。
陳靖崇在心中寫下了悟真所見的大唐,那并非盛世,而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世。
如果大唐真是那樣的,那他們為什么還要回歸大唐?
如果不能讓河西的百姓都過上富足的日子,那他們這種人奮斗的意義是什么?
一時間,酒居延想到了劉繼隆,想到了山丹城的百姓。
哪怕同是河西百姓,可山丹的百姓卻過得比其它五州的百姓要舒心,究其原因,不過是劉繼隆賞罰分明,對百姓足夠公平公正罷了。
酒居延自小就是張氏的家丁,心里十分清楚那些豪強子弟的秉性。
如果沒有張議潮、張淮深這些人鎮著,他們早就開始盤剝百姓了。
河西清明,是因為有張議潮和張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