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就是論恐熱巔峰時,也不過是名義上統一了隴西。
“三年?”
張淮溶、高進達等人臉上露出錯愕,唯有馬成堅定不移相信自家刺史。
至于張議潮,他沒有流露出不信任,也沒有流露出堅定的神色,而是笑道:“萬事皆有可能。”
說罷,他沒有繼續詢問劉繼隆問題,而是起身道:“繼隆,隨我走走。”
劉繼隆起身跟上,其余人見狀也想跟上,但卻被張議潮笑著打斷:“你們就不必了,好好準備吃食就行,我們花不了太長時間。”
聞言,幾人便知道了張議潮是有事情要與劉繼隆說,而且不能被旁人聽到。
二人起身向外走去,來到街道上后,張議潮半響沒說話,只是帶著劉繼隆穿梭于大街小巷。
他們身后十余步外跟著護衛的甲兵,保證聽不到二人對話的同時,又能及時保護張議潮。
對此,張議潮瞥了一眼,輕笑道:“我不過五十三歲,他們便覺得我老了,卻不想我四年前也是披甲執銳,先登敦煌城頭之人。”
“節度使身體健壯,但大家也是擔心您的安全。”
劉繼隆倒是不懷疑張議潮的健康,畢竟張議潮在歷史上活到了七十多歲。
具體七十幾,劉繼隆忘記了,但他應該是在黃巢之亂前去世的。
“呵呵,你這話倒是中聽。”
張議潮很高興,笑著與劉繼隆穿梭著來到城墻下。
見此情況,劉繼隆便知道張議潮要與他上城墻再說事情。
這倒也不奇怪,城墻寬闊,若是刻意壓低聲音,十余步外的人更是聽不到消息,只能憑借口型來猜測。
“登高看景,這城內也就只有這城墻和鐘、鼓樓能達到登高要求了。”
張議潮笑著走上馬道,隨后如劉繼隆預料般說道:“你之才干,假以時日必然超過淮深。”
“于情于理,我都應該把你留在河西,只是可惜……”
張議潮長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遺憾:“河西的水太渾濁,你又毫無背景,將你留下并不是什么好的選擇。”
他這話說的倒是沒問題,哪怕劉繼隆自己也不愿留在河西。
真讓他進入敦煌衙門議事,他真怕自己會忍不住殺了那群聒噪的蟲豸。
不管是前世今生,他的經歷都告訴了他一件事……新招募的團隊總比老人留下的老團隊用著趁手。
他寧愿去隴西開荒,也不愿意留在河西接手這正在腐爛的河西。
別的不暫且不提,單說他若是執掌河西,必然還是要收復隴西,進而從山南道和劍南道獲得人口來穩定河隴局勢。
這樣的做法,很容易授之以柄,而大唐若是派人叱責他,瓜沙的那群家伙必然會喋喋不休,不斷給自己摻沙子。
盡管劉繼隆有自信在三五年內收拾掉他們,可他又有幾個三五年能耽擱?
既然如此,不如去隴西拉出一個班子,一邊打一邊練。
等隴南拿下來,他也就可以憑借隴南地勢坐山觀虎斗,順勢而為了。
馬成、張昶、李驥這群人雖然心向大唐,可若是讓他們在大唐與自己之間抉擇,他們必然會在見識過唐廷的丑惡嘴臉后支持自己。
想到這些,劉繼隆趁機開口道:“我去了隴西,對河西和我自己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若是我在隴西坐大,屆時完全可以與河西‘決裂’,使得朝廷扶持河西來掣肘我。”
“屆時于我、于河西而言,這都將是一件好事……”
不等劉繼隆說完,張議潮停下腳步看向他:“這是旁人教你的吧!”
“這……”劉繼隆本想說謊,但最后還是沒說出口,因為他知道自己騙不了張議潮。
“我就知道……”張議潮搖了搖頭。
他雖然和劉繼隆見面短,可他也知道劉繼隆并不長于權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