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張昶嘖嘖幾聲,而耿明卻憨厚笑道:“我覺得攻城守城挺好的。”
“活該你守祁連城!”張昶啐了他一口,而耿明也不反駁,憨厚笑著點頭。
二人的耍寶,劉繼隆無心關注,他更在意尚摩陵有沒有率精騎馳援嘉麟。
如果尚摩陵敢出城,那他就有把握將尚摩陵和他麾下兩千精騎留在野外。
只是尚摩陵終究令他失望了,因為他從辰時等到黃昏,就沒有從酒居延所節制的塘騎口中聽到尚摩陵的蹤跡。
原本他還想著圍點打援,可現在看來,他們恐怕是被自己打怕了,竟然不敢出城作戰了。
想到這里,劉繼隆有些遺憾,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大軍休息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后索勛你領甲兵接手投石機,繼續攻打嘉麟城!”
“末將領命!”
眼看將士們都餓了,張淮深也下令回營吃飯,同時安排了索勛在夜間用投石機攻打嘉麟城。
很快,歸義軍的鳴金聲響起,而最高興的卻不是歸義軍的兵卒。
“太好了!”
“這群漢奴總算打累了!”
“豬犬的東西,呸!弄得我一嘴的土!”
“飯食呢?!漢奴都吃飯了,我們的飯食在哪!”
“飯食呢……”
一時間,嘉麟城頭呼聲四起,有人在慶幸歸義軍收兵,還有的在吐槽,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
甲兵們從女墻背后爬了起來,持刀催促著那群茍活下來的民夫,讓他們收拾馬道上的破損器械和尸體。
很快,破損的器械與一具具尸體被運下城墻,其中大部分都是民夫,只有少量倒霉被砸死的甲兵。
雙方開戰不過兩個時辰,嘉麟這邊便死了一百七十二個民夫和三十三個甲兵。
面對如此情況,莽隆化氣憤的將軍籍冊砸在地上,憤恨的踩了兩腳后,這才自欺欺人道:
“哼!我們死了那么多人,我就不信他們不死人!”
“來人啊,宰只五十只羊犒軍!”
莽隆化大發慈悲的令人屠宰五十只羊,哪怕這點羊肉對于守城的軍民來說杯水車薪,但莽隆化不在意這些,他只需要將領將他的意思傳達到就行了。
只是可惜,他們屠宰的羊還沒變成將士們碗里的飯食,城外的歸義軍就又開始了投石攻城。
雖說已經入夜,但張淮深不管這些,他們帶的零件足夠,完全可以更換磨損嚴重的器械。
他要的,就是晝夜不停進攻嘉麟,攻破守城兵卒的心理防線,讓他們在馬道上毫無作為,只想茍活。
只要能做到這點,嘉麟城就已經拿下了一半。
“嘭嘭嘭——”
整整一夜時間里,山丹軍的投石沒有停下一個時辰的意思,幾乎每個時辰都要打十幾輪。
為了填補消耗,民夫們一大清早就開始了搜集投石,而劉繼隆也將輕騎、精騎混合放遠,只留下鄯州精騎警戒。
“娘賊的,這打了一晚,這城墻竟然還沒塌!”
起床來到陣前的張昶罵罵咧咧,而此時的嘉麟城也依舊對得起“堅城”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