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城墻的墻體已經開始脫落土塊,但嘉麟城的夯土層足夠厚實,還未暴露出缺口。
不過繼續這樣下去,哪怕嘉麟城內百姓再怎么加固,嘉麟城墻垮塌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這種狀況,莽隆化自然看得出來,因此在他聽到前方節兒的匯報后,他立馬就派出了百余名精騎從東門突圍,向姑臧送去求援消息。
張淮深擺出的架勢是圍三缺一,為的就是讓莽隆化送出消息,把攻堅戰改變為圍點打援。
與此同時,昌松也接到了姑臧所送來的第一批哨騎消息。
“豬犬的劉繼隆,他這次來,明顯是抱著滅亡我們而來!”
昌松衙門內,悉論欽拍案而起,而前來傳信的姑臧哨騎也連忙行禮道:“請東本帶兵前往姑臧,與乞利本匯合!”
“好,我現在……”悉論欽剛準備答應,見局勢不妙的哲多悉別就起身打斷道:
“我們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哨騎不敢違抗哲多悉別的交代,只能起身退出正堂。
在他走后,哲多悉別這才看向悉論欽,勸導道:
“東本,老東本還在劉繼隆手上,我們貿然出兵,先不說昌松怎么辦,單說劉繼隆如果用老東本威脅我們,我們要怎么面對?”
被哲多悉別打斷固然讓悉論欽生氣,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哲多悉別說的有道理。
見他沉默,厝本也起身行禮道:“東本,我們要做的應該是守好昌松,而不是去姑臧守城。”
“姑臧守下來了,我們沒有好處,姑臧守不下來,昌松缺乏兵力,更守不下來。”
“要是我說,那還不如守好昌松,或者繼續向蘭州和會州求援。”
厝本暴露了自己的短見,而悉論欽雖然年紀小,但悉多虞也給他請過老師,所以他很清楚一個道理。
“漢人有句話說得好,叫做唇亡齒寒……”
悉論欽侃侃而談道:“這話的意思是,如果沒有了嘴唇,牙齒就會暴露出來,遭受冷風的襲擾。”
“我們和尚摩陵就是這樣的關系,所以我們不能見死不救,不過……”
悉論欽臉上表露出猶豫,吞吞吐吐道:“不過我阿爹在劉繼隆手上,如果劉繼隆真的和哲多悉別說的一樣,拿我阿爹威脅我,那我應該怎么辦?”
悉多虞在劉繼隆手上,這是讓整個昌松都投鼠忌器的存在。
要是悉多虞被殺或者戰死了,那他們自然要死守來報仇,可悉多虞并沒有戰死,還被劉繼隆俘虜了。
這大半年,西邊也沒有傳來悉多虞被劉繼隆處死的消息,這讓悉論欽不知道應該怎么面對。
望著他猶猶豫豫的樣子,哲多悉別嘆了一口氣。
如果悉論欽表現果斷,那不論他選擇拋棄悉多虞還是救下悉多虞,他都是一名雄主。
然而他的表現卻是首鼠兩端,猶猶豫豫,這讓哲多悉別已經看到了昌松的未來。
日后的昌松,即便不是被劉繼隆吞并,也是被尚摩陵和其它州的乞利本吞并。
以悉論欽的手段,根本控制不了整個昌松,哪怕有自己的幫助,也免不了被吞并的結局。
“不過暫時觀望吧。”哲多悉別只能想出這個辦法。
只是面對這個辦法,悉論欽卻猶豫道:“如果尚摩陵事后質問我們,我們該怎么辦?”
哲多悉別無奈了,以涼州現在的情況,且不提尚摩陵還有沒有以后,單說尚摩陵就算堅守下來,恐怕也死傷慘重了。
“借口有的是,干脆就說東北方向出現嗢末杜部的蹤跡,我們必須防備嗢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