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復昌松不費心力,左右也不過三五天罷了。”
“眼下我們手中雖然有三千余人,可山丹的兵馬并不是我們的兵馬,能用的只有尚鐸羅手中的這九百多弟兄。”
“雖說節度使已經答應我們,可以帶兵馬去收復蘭州,但如今時候尚早,我想在昌松募兵后再南下。”
他話音落下,張昶便作揖道:“就應該這樣!”
“嗯,蘭州人少,可以在昌松募些身家干凈的獨身男子入伍。”馬成也附和點頭。
尚鐸羅、鄭處等人沒多說什么,只是作揖:“全聽刺史安排!”
見狀,劉繼隆將目光投向尚鐸羅:“如今城外除了民夫外,還有我們帶來的鄯州家眷、工匠及家眷。”
“這些人我就交給你和你麾下兄弟們保護,等大軍抵達昌松后,我自然會去與節度使說募兵的事情。”
“是!”尚鐸羅作揖領令,劉繼隆掃視眾人:
“既然如此,那便都下去休息吧,三日后大軍開拔,趁這幾天好好休息休息。”
“是!”諸將起身作揖,緊接著離開了此處院子。
與此同時,姑臧城內也漸漸嘈雜了起來。
隨著三辰旗插滿姑臧街頭巷尾,所有的漢人都被挨家挨戶通知姑臧收復,不必再掛著奴隸的名頭。
得知解放,城內漢人紛紛走到街頭,幫助歸義軍的將士們收拾街道,甚至令人將家中存糧拿出,做飯擺在自家門前,見到休息的歸義軍就把飯菜遞上去。
盡管劉繼隆等人已經經歷了很多次這樣的場景,可從山丹、張掖、番和新募的兵卒卻沒有經歷過。
他們紅著臉將飯菜收下,大口大口的吃著,臉上流露出滿足的表情。
瞧他們吃得滿足,涼州城內的漢人百姓們也紛紛笑了起來。
那笑容如釋重負,仿佛將肩頭的所有擔子都卸下了。
不等他們從被解放的好消息中走出,姑臧衙門又傳出消息,令兵卒對城中每戶百姓送糧一石,不論番漢。
此番操作,使得原本還惴惴不安的普通番民松了一口氣。
望著由歸義軍兵卒送上門的糧食,平日里節衣縮食的番民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尚摩陵在時,哪有這么大方的時候?
即便全家給貴族放牧一個月,也不過能換五斗糧食罷了。
眼下他們還什么都沒干,歸義軍就給他們發了一石糧食,他們自然高興。
張淮深只用一萬余石糧食,便徹底安定了姑臧城,而姑臧城內的倉、庫可謂豐富。
從收復姑臧開始算起,直到第二日黃昏,隨軍的上百名直白才將倉庫中的物資統計完畢,把文冊呈到了張淮深面前。
“官倉發了一萬二千八百余石,竟然還有十五萬七千余石,這些抄沒的番將家中也有七萬余石糧食……”
張淮深望著姑臧官倉內儲存的糧食,忍不住咋舌道:“這尚摩陵,還真是把百姓盤剝得無以為生了。”
“這倒是……”帶文冊而來的李儀中坐在位置上點頭道:
“聽那些百姓說,尚摩陵、折逋羅等人將姑臧視為自己的私產,整個姑臧城外有三十九萬七千余畝耕地,所耕種產出的糧食,有五成收入官倉,兩成收入番將家中,剩余三成才歸百姓。”
“這百姓忙碌一整年,所得糧食也不過二石三四斗。”
“要想不被餓死,就得幫這些番將放牧,全家人齊上陣,放牧一個月也不過五斗米,著實凄慘。”
大唐一石為一百二十斤,一石為十斗,也就是說一家五口幫番將放牧一個月,只能到手六十斤糧食,平均每個人每個月只有十二斤糧食。
算下來,每個人每天連半斤糧食都吃不到,只能在放牧同時,吃些奶制品才能維持生存。
這樣的盤剝,也難怪姑臧的官倉和番將能有這么多糧食了。
“姑臧的牧群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