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李恩卻有些不耐煩道:“雖說要讓族中壯大,可這河西好不容易收復,若是弄得四分五裂,卻也不是我想看見的。”
“朝廷那邊,我并不想與之接觸。”
“呵呵……”索忠顗笑道:“李別駕,你別忘了,你我終是要去長安之人。”
“若是能掣肘張議潮,去了長安也能舒服些。”
“那也不能搞亂河西的局勢!”李恩不滿道:
“河西好不容易收復,若是因為一些私斗而四分五裂,使得回鶻、吐蕃趁虛而入,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好好好……”索忠顗不想和李恩撕破臉,只能隨從道:“那就按照你說的,暫時不與朝廷接觸。”
見他答應,李恩頷首后下走鼓樓。
不多時,一名索氏子弟小心翼翼走上來,試探著說道:“這李恩不愿意和朝廷接觸,那我們……”
“管他作甚!”
在自家人面前,索忠顗倒是不藏著掖著了,直接道:“等大郎收復了會州,我們緊鄰關內道,還怕朝廷不來尋我們?”
“話雖如此……”索氏子弟遲疑道:“萬一朝廷去拉攏劉繼隆呢?”
“他若是收復了隴西,那河隴官道就徹底暢通了,而且他也不是張氏子弟,只是得了張氏恩惠罷了。”
“萬一朝廷拉攏他,而他倒戈朝廷,那我們豈不是什么都沒有了?”
“哼!”索忠顗冷哼道:“等他收復河臨渭三州再說。”
“之前是張議潮舉河西之力扶持甘州,他才得以連戰連捷。”
“如今他去了隴西,我倒要看看他還能不能連戰連捷!”
說罷,他轉身走下了鼓樓,向衙門返回。
不過在抵達衙門時,他正巧遇到了張淮溶。
“涼州的消息,得及時告訴洪辯大德才行。”
“標下領命!”
張淮溶正在安排輕騎把涼州大捷的消息送往南邊的三危山。
見到索忠顗走來,他面上還是對其作了揖:“索刺史……”
“這是要送消息去三危山?”索忠顗臉上笑吟吟的詢問,張淮溶也頷首道:
“河西的這些事情,理應讓那位也知曉才是。”
“倒也是。”索忠顗笑著點頭,隨后走入衙門內。
瞧著他背影,張淮溶略皺眉頭,但還是看向了那輕騎:“去吧!”
在他的吩咐下,輕騎連忙上馬往城外趕去,按照正常的腳程,大概需要兩個時辰左右的時間……
三危山坐落于敦煌城東南方四十余里外,早在上古時期便有記載。
自漢武帝開通絲綢之路后,作為西陲重鎮的敦煌,成為溝通中原和西域的交通樞紐、絲綢之路沿線的商業中心,以及各種民族與文化交匯的場域。
其中,南亞經絲綢之路傳來的佛教文化和藝術在這里得到了發展,并愈演愈烈。
前秦時期,法良禪師在此修建寺廟,三危山自此成為西域有名的佛教圣境。
傳至唐代,此地的名聲流傳更為廣泛,哪怕吐蕃攻陷沙州后,對三危山的寺廟僧人也十分尊重。
正因如此,吳氏后人的洪辯才能憑借其大德身份,幫助張議潮起義收復沙州……
“鐺鐺鐺——”
當鐘聲在青山之間作響,整座寺廟的人都得知了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