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識字問題解決,再加上加減乘除的算術基礎,他手下這兩千八百多人,完全可以將隴西、隴南十一州治理明白。
當然,治理隴南十一州并不需要那么多人,所以他會在事后把這批人分流。
有天賦的留下擔任文職,而沒有天賦的則是繼續留在軍中鍛煉。
沒有政治天賦的這群人,劉繼隆會教導他們一些一些基礎的行軍、指揮等軍事手段。
等他們把這些東西學會,他們便不再是兵卒,而是軍隊堅實的中下層軍官。
屆時只要甲胄充足,劉繼隆可以立即拉起兩萬乃至更多的甲兵。
只是想要做到這些,紙張和筆墨、印刷術是必不可少的。
正因如此,當五泉城的軍民持續復耕荒地,興修水利時,劉繼隆已經將重心放到了手工業。
在他忙碌的同時,張議潮派出的使者也通過會州與原州的官道,前往了長安報捷。
“王長史,您看看這些大食人,您說他們是怎么出現在長安的啊?”
“對啊,西域都亂成一鍋粥了,他們是怎么過來的,我們也沒有見到他們啊。”
“你們看!那些是什么?”
長安街頭,牽馬步行的歸義軍將士們咋咋呼呼,恨不得將長安城裝進眼睛里。
對于自小住著土屋茅房的他們而言,這輩子見過最繁華的建筑,也不過就是土墻灰瓦的縣衙罷了。
土墻刷上一層白灰,搭好框架后鋪設瓦片,那就是他們這輩子見過最豪華的建筑。
可來到了長安,那些高大的坊市圍墻讓他們錯愕,能在坊墻開出門楣的屋舍,更是讓他們目瞪口呆。
繁華的長安城迷亂了他們的眼睛,寬闊的朱雀大道更是令他們感到震撼。
“別看了,抓緊趕路!”
馬背上,王景之提醒著這群未曾見過繁華世界的將士們。
上次出使長安并返回敦煌后,王景之就得到了拔擢,如今已經成為了沙州長史。
由于上次出使過程過于危險,李恩將李明振留在了敦煌讀書,因此出使長安的任務就落到了王景之身上。
王景之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長安,因此在隨行兵卒四處張望的時候,他已經沉著脾氣,思考著此行能否成功。
“你個流子!竟然敢少放羊肉來騙你阿爺我!”
忽的,嘈雜聲吸引了朱雀大街上所有人的注意,就連王景之他們也停下了腳步。
不過當王景之看見鬧事者竟然是神策軍和擺攤的攤販時,他立馬皺眉催促道:“別看了,先去找常侍!”
“是……”將士們雖然應下,心里卻在為不能看熱鬧而遺憾。
王景之催促著他們,并非是因為事情緊急,而是因為他知道如今神策軍的脾性。
現實的神策軍,與族中長輩所說的神策軍,簡直是兩種不同的存在。
在河西口口相傳的故事中,神策軍是拱衛至尊的精銳,長安在他們的維持下,保持著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太平景象。
可是在現實,神策軍卻充斥著許多官勛子弟及豪強子弟。
這群人在神策軍中濫竽充數暫且不提,欺壓盤剝百姓的手段令人眼花繚亂。
王景之上次隨張議潭來長安后不久,便得知了神策軍的脾性,為此恍惚了好幾天。
此等畫面若是被歸義軍的將士們親眼所見,恐怕會鬧出些事情來,所以王景之才催促他們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