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實是大唐收復秦州后,考慮到上邽破敗,便還州治于成紀縣。
因為大唐的這個操作,致使臨渭的輕騎白跑了一趟上邽,多浪費一天時間,來到了成紀縣。
“下馬,你跟著我進去見薛柱國!”
來到衙門前,一名天雄軍校尉翻身下馬,用馬鞭示意臨渭騎兵中的百戶長下馬跟隨。
這百戶長也知道自己有求于人,因此沒有擺什么架子,而是低眉順眼的跟著校尉走入秦州衙門。
不多時,他們便穿過了正堂,來到了內堂門外。
站在門口,他們可以見到內堂中坐滿了正七品以上官員,而坐在主位的官員則是身穿正二品紫袍。
“柱國,人帶來了!”
“嗯……”
校尉作揖行禮,便見那紫袍高官頷首示意他帶人進來。
校尉帶著百戶長走入內堂,當著諸多官員的面,用吐蕃語介紹起了紫袍官員的身份:“這就是薛柱國!”
與尚延心等人粗俗的喚薛逵為刺史不同,天雄軍的校尉對薛逵的稱呼是“柱國”,盡顯尊貴。
作為鎮守秦州,持節隴州軍事的高官,薛逵出身名門,與號稱“小李杜”的杜牧更是摯友,盡得皇帝李忱信任。
薛逵年紀五旬上下,一副儒將做派,眼見百戶長朝他行禮,薛逵也撫須道:“尚延心派你來尋本使何事?”
“我家乞利本準備舉臨、渭二州投靠刺史,希望刺史接納!”百戶長畢恭畢敬,而薛逵卻皺眉道:
“據本使所知,尚延心應該駐蹕河州,怎么不獻三州,而獨獻二州?”
薛逵的話,被校尉翻譯給了百戶長,百戶長聞言有些尷尬:“河州已經被蘭州的劉繼隆占據,所以不在獻出之列。”
“你說什么?!”聽到百戶長的話,左右兩排秦州官員愕然。
他們沒想到,朝廷才制衡河西歸義軍不久,這劉繼隆竟然不受干擾,硬生生從尚延心手中奪走了河州。
當然,他們并不知道劉繼隆奪取河州是那么的輕松,畢竟在他們看來,尚延心依舊還是幾年前那個剽悍的番將。
正因如此,他們都感到了棘手,紛紛將目光投向薛逵。
薛逵處事不驚,即便得知河州被劉繼隆所占據,也沒有露出慌亂,只是在眾人安靜后,沉聲詢問道:
“尚延心是因為劉繼隆而投向于朝廷,還是單純的想投降朝廷?”
“這……當然是希望投降朝廷。”
薛逵的這個問題是個陷阱,當他見到百戶長遲疑,心里便有了決斷。
“茲事體大,這件事我需要與諸位商議,你暫且退下。”
他暫時遣退了校尉與百戶長,隨后將目光投向眾人:“此賊言語多有遮掩,我若預料不錯,這尚延心恐怕是擋不住劉繼隆強攻,這才選擇投降朝廷。”
“那還等什么,現在出兵接收臨渭二州!”
“李別駕莫要著急……”
一名三旬健壯男子率先開口,但不等薛逵開口附和,便見一名面白無須的三旬宦官打斷道:
“臨渭二州投降朝廷,這件事自然值得欣喜,可不管怎么說,也需要上表至尊才行。”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難看,就連薛逵也黑著臉道:“劉繼隆收復臨渭二州在即,若是再等上表至尊,恐怕時間來不及……”
“那我不管!”宦官冷臉道:“總之事情不論大小,皆需要知會至尊!”
他話音落下,不等眾人打岔,便自顧自道:“從成紀到長安也不過七百里路程,若是加急,頂多兩日便能送達。”
“這來回不過四天的事情,諸位就這么不想上表至尊嗎?”
他這一頂帽子扣下來,內堂官員哪還有敢于反駁之人。
便是薛逵,也不由冷著臉道:“既然如此,現在便派出加急,將臨渭二州乞請歸附,劉繼隆收復河州的事情上表至尊!”
他不想耽擱時間,只能耐著性子派出加急。
不過在同意派出加急的同時,他也將目光投向了先前站出來的李姓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