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十日,怕是連渭源都拿不下,更何談襄武及隴西?”
“薛柱國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催促高駢,頂多七日便能抵達伏羌。”
王宗會的話讓薛逵幾欲翻臉,但好在他養氣功夫不錯,硬是把脾氣給壓了下去。
“還請快些……”
薛逵催促過后便起身向外走去,而王宗會卻視若無睹。
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宦官躬下身子,輕聲道:“阿耶,若是弄丟了臨渭,恐怕至尊會怪罪……”
“怪罪?”王宗會輕哼道:“要是怪罪,也是怪罪薛逵,與我何干?”
王宗會這么說也是有底氣的,畢竟王宗實在北司之中權柄甚重,僅次于馬元贄幾人。
況且至尊對那幾人逐漸不耐煩,王宗實反倒深得信任。
這種局勢下,至尊可不會為了臨渭二州怪罪自己,要怪罪也是怪罪薛逵。
想到這里,王宗會看向旁邊的茶杯:“對了,會州那邊怎么樣了?”
“回阿耶,會州的索勛倒是識大體,朝廷才吩咐他切斷與涼州聯系,他便立馬下手了。”
“宮里瞧他識大體,已經開了幾條官道,除了鐵器外,其余糧食商貨都與會州往來。”
“喔?”聽青年宦官這么說,王宗會也意有所指:
“這么說,他倒是賺得盆滿缽滿了……”
“確實是,但他也派人給府上送來了不少新玩意。”宦官繼續回答。
聞言,王宗會滿意點點頭:“這個索勛,是個識大體的家伙,不像那張氏叔侄……”
提起張議潮、張淮深,王宗會臉上露出些許厭煩。
張議潮和張淮深得了河西節度使及河西防御使,可卻遲遲沒有表態。
要知道,這隴山以西的地界,哪件事不是通過他王宗會上表天聽的?
張議潮這對叔侄,仗著有人在朝中為官,全憑那人上表天聽,完全略過了自己。
想到這里,王宗會心里便十分不舒服。
若不是忌憚這對叔侄手中有兵馬,擔心鬧出亂子,王宗會早就出手收拾他們了。
“這劉繼隆,好像是張議潮麾下將領吧?”
王宗會想到了眼下風頭正盛的劉繼隆,旁邊的青年宦官也點頭道:“是他麾下將領,不過聽聞他為了讓自家侄子坐穩防御使的位置,把這劉繼隆趕到了蘭州。”
“加上朝廷不給他蘭州觀察使的位置,他眼下在蘭州可謂名不正言不順。”
“喔?”王宗會來了興趣:“這么說,他對張議潮叔侄應該十分不滿才對。”
“這……孩兒就不太清楚了。”青年宦官搖了搖頭。
見狀,王宗會頷首道:“你派人去會州,問問那索勛,看看劉繼隆當下與張議潮叔侄的關系如何。”
“是……”
青年宦官聞言走了出去,不過在走出內堂的時候,他聽到了花園傳來咆哮聲,顯然是薛逵的。
他輕嗤一笑,隨后向外走去。
與此同時,薛逵則是站在花園之中,額頭青筋暴起。
“兵貴神速,這個道理他們不可能不清楚,現在這么耽擱下去,臨渭危矣!”
隴西位置重要,是隴西通往秦州唯一的官道。
此地南北皆有隘口,為東西兩山相夾,又有渭河作為水源,屬于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之地。
隴西拿到這里,也可以以此為支點進攻秦州,繼而拿下隴道,威逼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