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尚鐸羅從容下令。
在他的指揮下,五十臺投石機對準了剛才那個被徹底砸開的豁口,不斷的往那個方向進行拋石。
沉悶的聲音不斷響起,那處豁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擴大。
期間藺茹真將不斷派人修補,可他們修補的速度,遠不如五十臺投石機破壞的速度快。
“嘭嘭嘭——”
“額啊!!”
慘叫聲從馬道上傳出,一些碎肉也從馬道上落下,使得守城的番兵感到一陣寒意。
鮮血沿著豁口流入城內,那些被強征派上去的民夫,大多都死在了修補馬道的時候。
眼看著豁口越來越大,甚至到了難以修補的程度,藺茹真將只能攥緊腰間的刀柄,做好了固守的準備。
在他做好準備的同時,城池南邊的營盤卻十分熱鬧。
牧群、輜重及婦孺被轉移到了渭河以南,所有人眼底都充滿了迷茫。
這種時候,秦渭官道上突然出現了兩支輕騎。
一支輕騎打著吐蕃的旌旗,一支輕騎打著大唐的三辰旗。
番騎將唐騎拱衛其中,護著他們渡過渡橋,來到了隴西城南。
“怎么回事?你們不是說可以堅守十日嗎?怎么都退到了隴西?!”
天雄軍的旅帥質問番騎小節兒,小節兒聞言道:“我家乞利本會給你答復的!”
聞言,天雄軍派來的輕騎旅帥只能壓下脾氣,跟著小節兒前往牙帳。
不多時,他們來到了牙帳坐落的地方,掀開帳簾便走了進去。
“乞利本,這是秦州薛刺史派來的旅帥。”
小節兒行禮過后介紹起了牙帳門前的天雄軍旅帥,煎熬等待的魯褥月聽到小節兒的話,連忙起身道:“請進!”
魯褥月、尚延心畢竟是貴族出身,自然懂得一些官話。
他們招呼旅帥走入帳內,隨后問道:“薛刺史現在在哪?”
“我軍距離隴西已經不足四十里,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問清楚,三位節度使為什么敗的那么快?”
旅帥臉色不太好看,畢竟他們得到的消息,是渭州全境還在尚延心、魯褥月手中。
可是現在一看,他們都被劉繼隆打到隴西,而且已經安排人渡河,這局面明顯是守不住隴西,已經準備逃亡了。
“這件事我會和薛刺史說,何況你也見到了,整個渭州的人口基本都在隴西,我現在就驅趕他們渡河。”
“只要人在我們手上,渭州隨時都可以收復!”
魯褥月這話,倒是有幾分“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意味。
尚延心和折逋諱就達不到他這種高度,因此兩人還在糾結失地,幻想著依靠大唐來擊敗劉繼隆。
“你們要撤軍?”
旅帥聽出了魯褥月話里的意思,不由愕然道:“不過四十里的路程,頂多明早清晨就能抵達,你們連這點時間都守不住?”
似乎為了驗證他的話,牙帳外突然響起了馬蹄聲,隨后一名精騎翻身下馬,快步走入帳內行禮。
“乞利本,北城墻已經被打出了豁口,劉繼隆恐怕要開始強攻了!”
“告訴藺茹真將,帶著所有人南撤,不用管隴西城了!”
魯褥月要保存實力,只有手里有足夠的兵,他才能體現自己的價值,才能讓薛逵為他請表。
死守隴西城,只會讓他實力受損,遠不如帶人投靠薛逵來的實際!
想到這里,魯褥月催促道:“還不快去?!”
“是!”精騎在片刻的錯愕后連忙走出帳外,而魯褥月也掃視眾人道:
“現在全部撤往渭河南岸,等待軍令斬斷渡橋!”
隨著他開口,尚延心和折逋諱哪怕再不情愿,卻還是選擇了執行。
至于天雄軍的旅帥則是走出牙帳,上馬向伏羌折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