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高駢已經率兵抵達木谷道,斛斯刺史率兵砍伐樹木阻礙,但恐怕阻礙不了太久。”
“不出意外,明日黃昏前,高駢便會領兵抵達鹽井!”
午后申時(15點),隨著斛斯光派出的輕騎將消息帶回鹽井城外,牙帳中的劉繼隆下意識看向耿明。
“尚鐸羅他們距離此地還有多遠?”
“不到十里!”
耿明作揖回答,隨后請示道:“刺史,不如將投石機前移二十步,準備砂土填河?”
“你去辦吧!”劉繼隆頷首,他知道這是為云車過河攻城的準備。
沒辦法,鹽井城過于堅固,若是時間充裕,再給他兩三天時間,他們自然可以從容攻城。
只是現在高駢步步緊逼,他們沒有從容準備的時間了。
想到這里,劉繼隆又想到了城內的黎壊,不由開口道:“看來這廝是不準備活命了,先前舉動都是緩兵之計。”
劉繼隆自然不知道黎利這廝精明到想要待價而沽,哄抬鹽井城價格。
在他所獲的情報看來,黎壊恐怕在自己圍城之初就投靠了高駢,前面要求招降的條件,都只是緩兵之計罷了。
原本劉繼隆還想讓他去秦州攪亂漢人和番人,現在看來他已有取死之道。
劉繼隆冷臉起身,將鐵胄戴在頭上,冷眼掃視眾人:“圍死城,敢反抗者,殺無赦!”
“末將領命……”
十余名將領紛紛作揖應下,并跟著劉繼隆的身影走出牙帳,直奔前線而去。
投石機開始繼續向前前移,在護城河對岸對著二十步外的城墻不斷投石,擴大豁口。
與此同時,民夫們兩兩一組的推動板車,將板車上的砂土填入護城河內。
鹽井城那三丈寬的護城河,在上千民夫的共同努力下,很快被填出一條道路。
十余名民夫開始用磨盤大小的石碾碾過這條蓬松的砂土道,并用石盤夯實。
待這一切做完,天色已經接近黃昏,而尚鐸羅也帶著一千番兵來到了城外的隴西軍營中。
一千人被尚鐸羅整編一處,身上的甲胄銹跡斑斑,列陣時也小動作不斷。
這樣的兵卒,打打順風仗還可以,但逆風就不行了。
想到這里,劉繼隆看向尚鐸羅和耿明,從容下令道:
“投石機準備火攻,云車趁火攻時強攻城上豁口,隴西甲兵在前,番兵在后。”
“刺史!”耿明作揖道:“為何不讓他們打頭陣?”
耿明說的他們是番兵,但劉繼隆瞥了一眼那群游勇散兵,冷聲道:“讓他們打頭陣,難不成是想讓他們惶恐之下,掉過頭來反沖我們的軍陣?”
“我們打頭,把城內番兵銳氣打掉,然后再讓他們一鼓作氣。”
“末將明了!”耿明連忙作揖,而此時太陽也沒入祁山之中。
“準備進攻!”
“嗚嗚嗚——”
號角聲在城外響起,所有投石被裹上破舊的麻布,浸泡石脂后放上拋石帶。
對著火把點燃石脂,五十臺投石機朝著城內齊齊進攻。
呼嘯間,五十顆燃燒火焰的落石砸入城內,許多房屋開始著火,城內大喊著走水。
三臺云梯在上百名甲兵的推動下沖過護城河,朝著城墻上的豁口攻取。
那處豁口寬三丈,殘缺一丈左右,距離地面還有七八尺的距離。
隨著云車沖過去并放下云梯,護城河對岸翹首以盼的一千隴西甲兵開始渡河進攻。
“眾將聽令,隨我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