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交代過后,劉繼隆住進了衙門的西廳,而曹茂則是被劉繼隆安排去熟悉武州了。
這次劉繼隆帶他走遍諸州,為的就是讓他在崔恕手下好好干。
隴西現在不缺將領,只缺政才。
三五日時間很快過去,隨著時間來到五月初三,來自各道的隴西牙商也聚集到了復津縣衙之中。
十余名商賈坐在正堂酒席位置上,劉繼隆換了一身絹帛材質的紫袍入座主位。
衙門內外被戒嚴,十余名商賈眼見他入座,先后起身獻媚:
“節帥,此前您借出的庖廚,在下在山南西道的閬州、蓬州開設酒肆四家,此為上半年得利,請您笑納。”
“節帥,這是在下在巴州開設兩家酒肆所獲之利,請您笑納。”
“節帥……”
俞從暉、王燾、任澤等人先后交出了自己所開酒肆的獲利。
錢并不多,十幾個人加起來,也不過九百多貫,但酒肆卻開了三十五家,遍布劍南、山南東西等三道。
“好了,先坐下吧,此次某召諸位前來,并不是為了這數百貫錢。”
劉繼隆安撫眾人坐下,隨后才開口道:
“某聽聞劍南、山南等道多有官吏盤剝,致使百姓落草者甚眾,此事是真是假?”
“落草?”俞從暉等人面面相覷,隨后回應道:
“落草者倒也不少,但大多還是被收走了田產房屋,流落鄉野。”
“這些人若是饑寒而死,倒不會有人為其收尸。”
“可若是他們在山野自給自足,開墾荒地,官府便會派人盯梢,等荒地成了熟地,再以私辟耕田的罪名將其家產收沒。”
“正因如此,三川之地的饑民才會圍剿不絕。”
俞從暉說罷,其它人也接二連三的說了起來。
在當下背景下,即便各地冗軍嚴重,卻沒有人敢于裁軍,哪怕是河朔三鎮,若是誰敢苛刻牙兵,也難逃被逐被殺的下場。
劍南道、山南道在開元鼎盛時,正常養兵僅七八萬便負擔沉重,而今不下十萬。
為了養活這些兵馬,節度使們只能想辦法搞錢,而加稅無疑是最輕松的手段。
衙門帶頭放貸,強制百姓借貸,不等還貸時間到來,便提前催收。
利滾利之下,百姓根本還不起這些錢糧,只能被衙門收走家產屋舍。
這種時候,那些身懷本領的人選擇去投軍,而碌碌無為之人只能流落鄉野。
為了活命,便只有上山落草為寇。
漸漸地,地方的軍隊愈發臃腫,草寇也越來越多。
圍剿草寇,只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本質上還是應該解決軍隊的冗兵和空額問題。
天下唐兵百萬,可真遇到事情的時候,唐廷連十萬精銳都湊不出來。
這些種種事情,劉繼隆自然是清楚的。
他之所以詢問俞從暉等人,主要是想看看劍南、山南等道的情況如何。
若是局面安定,那他想要買賣漢人,充斥隴西人口的計劃無疑會宣告破產。
好在劍南、山南與大唐其它地方一樣,都是貪官墨吏橫行的地方。
“某若是想將這些饑民帶到隴西,不知諸位可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