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的事情定好了,但劉繼隆與封尚書翁婿的事情,諸卿以為如何?”
李忱對封敖的態度不算好,因此他也想趁著這個機會,把封敖調離山南西道。
對此,令狐綯四人面面相覷,馬公儒等人也沉默不語。
劉繼隆對朝廷態度向來強硬,眼下他和封敖剛剛結為翁婿,朝廷就立馬調離封敖,這不是明擺著針對劉繼隆嗎。
若是劉繼隆氣急動兵,以天雄軍、成武軍的實力,真的能把劉繼隆擋在秦州以西?
眾人捉摸不定,因此紛紛沉默起來。
半響過后,還是盧均作揖道:“陛下,封敖理應調走,但卻不能在眼下。”
“臣以為,不若等劉繼隆與封敖關系趨于平常,再將封敖調往他處。”
李忱沒有立即答應,因為他擔心劉繼隆會憑借封敖在任的時間,不斷從山南西道獲取錢糧物資。
只是他也知道不能把劉繼隆逼得太狠,因此他想了想后才開口道:
“命劉繼隆收復鄯廓二州,如何?”
他話音落下,眾人眼前一亮。
若是劉繼隆出兵收復鄯廓二州,則是可以讓他把力量消耗在尚婢婢身上,即便贏了,也會折損實力。
況且他若是贏了,朝廷也可以借助表彰他來表彰封敖找了個好孫婿,趁機將封敖調入京城,明升暗降。
“陛下圣明……”
諸臣對李忱唱聲夸贊,李忱聞言也頷首道:“既然如此,便由門下發出圣旨吧。”
聞言,諸臣紛紛作揖,而李忱也將酒杯朝向了久久沒有開口的崔鉉。
“言歸正傳,今日乃是為崔相送行,諸位皆敬崔相一杯吧。”
“祝崔相馬到功成……”
眾人紛紛朝崔鉉敬酒,李忱也開口夸贊道:
“海岳宴咸通,七載秉鈞調四序。”
“今遣股肱親養治,一方獄市獲來蘇。”
李忱如此夸贊崔鉉,崔鉉卻只覺得后背陰冷。
饒是如此,他還是硬著頭皮接下了李忱的夸贊:“承陛下所愿,臣定當鞠躬盡瘁,解決淮南饑荒!”
伴隨著他舉杯一飲而盡,長安城內便少了一位崔相,多了一位盧相。
翌日,崔均在輕騎護衛下前往淮南走馬上任,而長安城內也有輕騎朝著西方攜旨而去。
幾日后,崔恕也奉劉繼隆的軍令抵達了廓州治所的廣威縣。
眼下秋收已過,廣威縣外的耕地作物不存,衣衫襤褸的奴隸正在寒冬下復耕耕地,亦或者開墾荒地。
瞧著這些與自己血脈相通的人,馬背上的崔恕很不是滋味。
這些奴隸都是漢人,瞧著他們瘦骨嶙峋的模樣,崔恕壓了壓脾氣,帶著十余名隴右精騎,跟隨前來接待他的尚摩鄢走入廣威城內。
不得不說,尚婢婢治理地方還是有一手的。
相比較其它吐蕃乞利本治下屎尿遍地的城池,尚婢婢接手廓州后,各縣的衛生還是得到了治理。
廣威城內雖是土路,然而街道上卻沒有什么屎尿。
番民及漢奴雖然衣衫襤褸,居住茅草土院,但大多也還能茍活。
崔恕觀察了城內巡視的兵馬,以及城墻上的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