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果毅都尉熱巴堅,參見使君……”
“熱巴堅,你可知罪?!”
熱巴堅還未起身,便被張淮深呵斥,而他迅速抬頭,眼底滿是不解。
在他面前,張淮深冷著臉呵斥道:“我去年調廣武軍馳援涼州,為何援兵不至?!”
“回使君,乃是因為大雪斷了洪池嶺官道。”熱巴堅松了一口氣,試圖解釋。
“夠了!”張淮深將其解釋打斷,抬手道:
“逾期未至,罪無可恕,現在將你手中兵權收回,暫不授職!”
“我……”熱巴堅話還沒說出口,便見四周酒居延等人紛紛將手搭在了刀柄上。
本就惜命的熱巴堅連忙閉嘴作揖:“末將接令……”
酒居延起身上前伸出手來,熱巴堅只能乖乖交出符節。
見狀,張淮深繼續冷臉呵斥道:“下去吧!”
“是……”熱巴堅點頭哈腰,隨后小心翼翼退出了縣衙。
見他離去,張淮深立馬看向張淮澗:“待大雪退去,你另外一千精騎馳往廣武,兼任廣武軍節度使!”
“是!”張淮澗立馬明白了張淮深的想法,動李儀中是不行的,畢竟李氏風頭正盛,若是直接動李儀中,很容易會讓沙州各家豪強懷疑張議潮想要清除豪強,聯手反抗。
外敵當前,至少河西內部不能亂。
只要廣武軍在張氏子弟手上,李儀中想亂也亂不起來。
若是李儀中反抗,那也是李氏先動手,張氏無奈后動手。
先動手和后動手,意義完全不一樣。
“都下去休息吧,等解決了廣武的事情,酒居延你親自走一趟隴右,問問劉繼隆何時歸還五泉。”
“是!”酒居延作揖應下,但接著又猶豫道:“若是劉使君不還,那……”
“先問清楚再說。”張淮深皺眉打斷,而酒居延也不再開口。
接下來幾日,涼州的白毛風久久沒有停下,一直持續到除夕夜還在吹。
與此同時,跟隨王燾北上隴右的李商隱,也趕在除夕夜當天抵達了臨州狄道縣。
“阿耶,這就是狄道嗎?”
“這里怎么比郪縣還要大?”
馬車上,李袞師稚嫩的聲音響起,而車外乘馬的李商隱也正在打量狄道。
他們距離狄道還有六七里,由于是除夕夜,因此田間無人干活,但依舊能看到不少熟田中耕種著小麥。
二三里外,橫亙河谷間的狄道城顯得異常雄偉。
夯土包磚的結構,令在長安為官多年的李商隱都不由暗嘆這是一座堅城。
盡管這一路北上,他在武州、岷州見到了許多正在為夯土城墻包磚的城池,可都不如狄道城來得宏偉。
“李別駕!”
王燾的聲音響起,李商隱回頭看去,但見后方延綿數里的隊伍正在緩緩前進,而王燾則是抖動馬韁,不急不慢的從后方走來。
“李別駕,狄道就在眼前,感覺如何?”
王燾笑呵呵詢問,李商隱也頷首道:“相比較隴南,這狄道倒是較為寬闊平坦,適合耕種的土地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