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半個月,從錦州、文州、扶州等地遷入七百多口百姓,都是那些州縣官員販賣的。”
說到這里,高進達不免搖頭道:
“這白敏中昔日擔任過宰相,又平定過黨項,結果竟然以為憑借幾本文書,就能遏制下面的州縣官員。”
“他想把口馬貿易掐在手里,可各州縣官員卻不會同意。”
高進達似乎在感嘆白敏中太過幼稚,但劉繼隆卻道:
“他自然知道不可能遏制下面的官員,他此舉不過是做給朝廷看罷了。”
劉繼隆說話間,崔恕上前為他泡了一壺茶,而他叩指以表感謝,拿起茶杯便抿了一口。
“除了劍南道的這件事,還有沒有別的事情?”
“有。”高進達頷首回應,緊接著繼續說道:
“張直方平定了會州的番亂,不過事后他帶著天雄軍和會寧軍將叛亂的番人屠戮大半,致使會州人口凋敝。”
“封尚書那邊來了消息,估計這兩個月是沒有口馬貿易了。”
“另外朝中也有消息傳出,說朝廷準備調封尚書入京為官。”
幾條消息,除了張直方屠會州沒讓劉繼隆感到意外,剩下兩條消息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好在他早就在封邦彥、楊知溫二人的幫助下,利用口馬貿易所獲來滲透山南西道的各州縣官員。
即便朝廷更換了山南西道節度使,也無法擋住各州縣官員繼續與隴右貿易口馬。
除非朝廷有魄力一口氣更換全道官員,不然山南西道和隴右的口馬貿易就永遠不會停止。
“除了這些,還有別的事情嗎?”
劉繼隆有些疲憊,高進達與崔恕對視,相互搖了搖頭。
劉繼隆見狀便起身道:“若是有事,留到明天處理吧,我先去休息去了。”
“節帥慢走……”
二人作揖行禮,而劉繼隆也返回了內院,并在內門見到了帶著侍妾、奴婢們迎接他的封徽。
夫妻間幾句寒暄,封徽便帶他去洗漱更衣,與他好好休息去了。
倒是在劉繼隆休息的同時,拓跋懷光的首級也在幾日的疾馳中送抵了長安南衙。
令狐綯看了一眼拓跋懷光的首級,便皺眉令人將其合上,緊接著翻閱起了劉繼隆的奏表。
其中內容,無非就是仰仗至尊與朝廷威名,作戰如何艱苦,死傷幾何,這才收復了鄯州,將番將拓跋懷光斬于郊外。
“半個月拿下鄯州,竟然說自己死傷三千余人?”
令狐綯臉色不太好看,只覺得劉繼隆是把三省六部的官員當傻子來糊弄了。
不過即便他知道劉繼隆是在糊弄人,卻也沒有選擇揭穿,畢竟朝廷又不需要支付這些陣沒將士的撫恤。
唯一的問題,就是劉繼隆收復鄯州,如此功勞肯定避免不了犒賞。
這犒賞的數額太多,至尊會不高興。
犒賞的太少,至尊也會不高興。
想到這里,令狐綯有些頭疼,不免想念起了被罷的裴休。
至少裴休在的時候,他會與至尊針對這些錢糧方面的事情商議,而不用自己親自去做。
“盧相最近在做什么?”
令狐綯想到了盧鈞,不免詢問身旁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