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翻車,李驥還向駐扎在洮州的尚鐸羅發去了消息,讓桃州的尚鐸羅及疊州的厝本隨時支援他。
桑科草原不算大,在四千精騎的搜索下,論恐熱的蹤跡很快就暴露在了李驥眼皮底下。
他駐扎在桑科草原的南部邊緣地帶,緊鄰河流,地勢較高,以便逃跑。
當李驥的隊伍出現在東邊的時候,論恐熱便立即舍棄劫掠而來的牧群,帶著不足千名精騎向著南邊的黃河、洮河方向逃去。
“追!”
眼見論恐熱如此警惕,李驥不假思索的選擇了追擊。
此行他們帶了足夠吃半個月的軍糧,而論恐熱逃亡方向又是南邊,若是追擊不到,也能前往松州、疊州補給糧草,不必擔心斷糧。
論恐熱南逃路上,故意帶著李驥他們經過許多小部落,意圖用小部落來消耗他們。
然而面對李驥、尚摩鄢麾下四千精騎,這些少則百人、多則數百人的小部落嚇得直接投降。
不僅是他們,而是整個磨禪川的部落得知劉繼隆派兵圍剿論恐熱后,都爭先恐后的向李驥投降,并提供了論恐熱逃亡的消息。
不到兩天時間,論恐熱便渡過了洮河上游,往尕(gǎ)海湖方向逃去,逃入了多麥境內。
“刺史,他們就是從這里渡河逃亡的,這里還有馬蹄!”
八月初五,洮河北岸的陳瑛向李驥匯報情況,李驥策馬來到河邊,下馬后檢查地上的馬蹄印,隨后又看了看洮河的深淺。
此地是洮河上游,水寬不過四丈,深不過五尺,但海拔很高,氣溫很低。
洮河雖然還沒有結冰,但追擊的李驥等人都已經換上了冬衣。
貿然蹚水渡河,進入多麥地界,很容易被多麥地界的吐蕃部落圍攻。
多麥有上萬番眾的大部落和數千番眾的中小部落,雖說他們湊不出多少精騎,但若是被纏上,便是隴右精騎也要掉塊肉。
“阿兄,我們和尚摩鄢軍中有四百多人生病掉隊了,現在就三千五百多人,還要追嗎?”
曹茂策馬上前詢問李驥,李驥卻不假思索的點頭:
“節帥讓我們取論恐熱首級,便是論恐熱逃亡邏些城,我們也得追!”
他這句話是夸大,但也表達了他的態度。
見狀,曹茂開始招呼大軍渡河,而尚摩鄢在這一路上也沒有展露其它的心思,基本上是李驥叫他干嘛,他就干嘛。
蹚著冰冷刺骨的洮河抵達南岸后,李驥沒有貿然追擊,而是將南岸山上的灌木砍伐,準備將衣服褲子烤干后再南下追擊。
等待的過程中,李驥召來了陳瑛和曹茂,對二人交代道:
“按照節帥交代的,現在這里的海拔有些高了,如果有人生病,便派另一人護送他們前往洮州和疊州休養。”
“若是兵馬掉隊不足三千,那我們就撤往疊州,請示節帥后再看看是否追擊。”
當著大軍的面,李驥自然要把態度表現得強硬些。
不過眼下他單獨召見二人,便不用藏著掖著,而是把心里的想法交代了出來。
見狀,曹茂與陳瑛松了口氣,他們最擔心李驥不顧掉隊的兵卒,一個勁的埋頭追擊。
現在有了李驥這話,他們倆也安心不少。
李驥見他們作揖,當即便讓他們安心下去休息。
兩個時辰后,隨著渡河兵卒將潮濕的衣服烤干,李驥這才下令繼續向南追擊。
雖說他們耽擱了兩個時辰,但論恐熱也早就跑不動了。
李驥率兵追擊到尕海湖岸,便見到了一個被血洗的小部落。
百余口人被屠殺殆盡,女人被奸污后殺死,牛羊與青壯、老人和孩童被砍下了四肢,丟下了身軀。
“木炭還有些發溫,應該走了不到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