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唏律律!!”
八月初,當軍馬嘶鳴聲在桑科草原回蕩,數千精騎會獵于此,目標直指草原之上的論恐熱。
“吁……”
“阿兄!先喂軍馬和乘馬些豆料,把馬力先恢復恢復。”
“不然論恐熱那廝跑了,我們也不一定能追上。”
李驥勒馬休息間,曹茂先開口勸阻,陳瑛也作揖道:
“李刺史,聽曹參軍的吧,即便我們的馬不吃,尚都護他們的馬也得休息。”
兩人一前一后勸阻,而勒馬眺望遠處的李驥沒有立即回應,而是觀望遠方許久后,這才頷首:“好!”
面對李驥的首肯,二人松了一口氣,立即將這則軍令傳遍三軍。
三天前,他們從河州湊足三千精騎后,便在李驥率領下馳出鳳林關,往桑科草原進軍。
與此同時位于廓州米川的尚摩鄢也出兵桑科草原,兩軍于昨日午后遭遇并匯合,今日才抵達桑科草原。
在吐蕃口口相傳的神話中,桑科草原曾是英雄格薩爾王煨桑(祭天)的地方,也是他賽馬稱王登上王位之地。
吐蕃人在此半農半牧數千年,與中原關系十分密切。
早在兩千多年前,生活在祁連山以南的羌人便是商王朝“四邦方”之一的臣屬。
后來羌人加入周武王的聯軍,將商王朝推翻后,便以氐羌之名被周王朝稱呼。
《山海經·海內經》說:“伯夷父生西岳,西岳生先龍,先龍是始生氐羌。氐羌,乞姓。”
后來氐羌變成了氐族與羌族,羌族又細分成了各種民族。
漢羌同源,而羌族又分出大大小小數十種民族,足跡遍布高原和大半個中南半島。
當然,這種所謂同源,發展到如今,早已不被許多文人接納。
畢竟吐蕃與唐的恩仇牽扯太多,雙方都各自瞧不起對方。
哪怕是漢番混居的河西、隴右等人,也不敢說能夠融洽的合作。
李驥對番人的態度,向來不是那么友好,畢竟對他來說,他年少時的苦難,都是吐蕃人帶來的。
盡管劉繼隆為其掃盲,傳播其學識,讓他知道了什么是階級斗爭,可他依舊對吐蕃人友好不起來。
當然,他也不會刻意為難吐蕃人,畢竟隴右軍中的吐蕃人也不少,只是眾人都能感覺到,他對漢人更為上心。
“桑科草原,算是這磨禪川中水草最好的地方了。”
“如果論恐熱沒有遷徙,那他現在應該就在此處牧馬,等待入秋后二次入寇。”
李驥沉聲開口,隨后與曹茂和陳瑛交代道:“曹茂你領前軍偵查,陳瑛你領后軍監督尚摩鄢。”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若是馬失前蹄,被他們算計而遭伏,丟失名聲是小,弟兄死傷為大。”
“是!”二人應下,但心里都覺得李驥有些過于警惕了。
尚摩鄢與他們也相熟數年了,更何況他們父子與論恐熱的仇怨,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盡管隴右要謀取廓州,但也不是沒給他們活路,尚摩鄢他們也不至于和論恐熱合謀聯手。
李驥不管他們是怎么想的,總之他在外領兵,從不相信任何盟友,他只相信自己。
一個時辰后,李驥不管尚摩鄢等千余番騎的馬力恢復如何,直接下令深入桑科草原,搜尋論恐熱蹤跡。
盡管他與論恐熱沒有仇,但論恐熱在隴右及河西所做的事情,著實不配稱呼為人。
能趁這個機會斬殺論恐熱,為死在他手下的十數萬百姓報仇,這便是李驥此次出征的最終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