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們繼續開口,那兩名直白與王校尉等人又開始稱重糧食,手段與之前如出一轍。
他們從清晨稱重到黃昏,縣衙派來的二十輛馬車上已然裝滿糧食,村內的曬場上則依舊擺放著一大一小倆堆糧食。
大的那堆還有二百多袋,袋子上寫著“大樂鄉稅糧”等字眼。
小的那堆,堆放著八十多袋糧食,袋子上沒有寫任何字眼。
做完這一切,張直白帶著另一名直白,以及民團的王校尉及三名旅帥找到了率領這二十名兵卒的伙長,笑著作揖道:
“曹伙長,規矩我懂,這邊的糧食,弟兄們可以一人帶走一袋,剩下的我們六人與您一起平分。”
張直白指著不遠處那堆小的糧食,與曹伙長笑吟吟的打著商量。
曹伙長聞言笑了,但不是高興,而是氣笑了。
“您們這手段倒是挺熟練的,想來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吧?”
“額……”
張直白有些尷尬,隨后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不等他開口,曹伙長便直接動手將他按翻在地:“娘賊的,我算是知道節帥為什么這么痛恨你們了!!”
他一開口,其余二十名兵卒盡數動手,將另一名直白及其余的王校尉等人按倒在地。
張直白他們還沒搞清楚情況,便見兩名兵卒按住試圖掙扎的王校尉,破口罵道:
“別動,老子們是都察院的!”
呼吸之間,張直白臉色慘白,他急忙向曹伙長解釋:“曹伙長!我糊涂!是我糊涂!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啊!”
“第一次?”曹伙長氣笑了,第一次如果都能這么熟練,那他在河州抓的那些人簡直就是蠢貨。
“不用解釋了,等著被驅逐河西吧!”
“對了,某是都察院曹茂!”
曹茂將張直白綁了起來,連夜拷問后,帶人將岷州戶司錄事趙荃拿下,接著順藤摸瓜,將與之相關的三十二名官吏拿下。
八日后,岷州貪污官吏的名冊被交到隴右都護府,交到了劉繼隆的案頭。
“貪墨官吏及家眷發配河西,讓鄭處和酒居延交接好,硝石不能少,不夠就用馬匹和香料換!”
劉繼隆沒有殺他們,而是本著廢物利用的道理,將他們發配去了河西。
話音落下,他放下文冊,目光掃視堂內眾人。
在他眼里,有人心有余悸,有人心中惶恐,還有人百感交集。
他瞧著他們那復雜的模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更多是生氣。
“這才一個半月的時間,河州和岷州就被查出七十八名貪污違紀的官吏,你們有什么想說的?”
劉繼隆質問眾人,眾人沉默不語,不知道該說什么。
臨州官吏貪腐的事情發生后,曹茂便按照劉繼隆說的,從軍隊、官吏隊伍中選擇了二百人,并組建了劉繼隆口中的都察院。
都察院沒有別的工作,主要巡察隴右全境,探訪民生,主抓官吏和軍隊的貪腐卡要等問題。
面對愈發嚴峻的外部環境,劉繼隆做的卻是主抓內部,而曹茂的足跡,也從臨州擴大到了整個隴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