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會作為監軍接到了這個監督的苦差事,但事情若是辦好,他興許也能進入神策軍中擔任要職。
“朝廷為何會選我前往涼州?”
司徒府上,年過三旬的張淮銓在接旨過后,心里始終惴惴不安。
待天使離去,他便著急看向了自家阿耶張議潮。
張議潮還在沉思,旁邊的張淮鼎便道:“如此得了個官職,大兄難道不開心?”
“只怕是燙手山芋。”張淮銓有些不安。
相比較眼高手低的張淮鼎,他這個大兄性格上始終有些平庸怕事。
張議潮也知道張淮銓性格,因此在事情想通后,他便開口道:
“之所以選擇你,恐怕是想看看我們與這索勛到底是什么關系。”
“什么什么關系?”張淮鼎不解道:
“若是有機會,某恨不得把索勛碎尸萬段!”
在張淮鼎看來,他們之所以從河西來到長安,都是因為索勛背叛河西歸義軍。
盡管初到長安時,張淮鼎被長安的繁華遮蔽了雙眼。
可隨著在長安居住時間越來越長,他心里就越來越不是滋味。
河西雖然沒有長安繁華,但他張淮鼎在河西時,誰人見了不稱呼一聲“小張使君”?
即便他沒有刺史官職,但河西軍民也都因為他阿耶而敬重他。
倒是來了這長安,旁人根本不知曉他是誰,也頂多稱呼他“張郎君”。
加之長安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精貴,就他那點散階的俸祿,根本過不上什么好日子。
想到這里,張淮鼎就恨不得把索勛的腦袋砍下來。
“此事你無需擔憂,即便你受了難,也不會有人為難你的。”
張議潮安撫著張淮銓,這點張淮銓倒是相信。
雖說索勛與張氏為敵,但看在張議潮的面子上,他倒也不可能為難自己。
“倘若出了事情,大不了往南邊跑!”
張淮鼎倒也精明,知道劉繼隆勢大而尊敬其父,故此提了個好建議。
張淮銓聞言看向張議潮,卻見張議潮也點了點頭:
“二郎說的有理,你若真的遭了難,便往南邊撤軍,想來無人敢于為難那劉牧之。”
“是……”
見狀,張淮銓只能自認倒霉的點頭,隨后在張議潮的吩咐中,前往右神武軍挑選了二百精銳。
圣旨宣讀不到三日,長安的官員們便已經將一千二百余名囚犯和二百多輛挽馬車準備好。
九月二十正午,張淮銓與王宗會便率領二百右神武軍抵達了金光門。
秋風獵獵,旌旗作響,長槍如林,甲胄鮮明。
不得不說,經過張議潮訓練,原本如草包般的右神武軍,倒是也有了幾分模樣。
二百右神武軍雖然依舊算不得精銳,卻也能穿戴甲胄,駕車行軍,井井有條。
要知道北衙六軍在此前堪稱廢物,一個個腦滿腸肥的連甲胄都穿不上,即便穿上了也氣喘吁吁,不能作戰。
這些兵連長安本地人都看不起,平時更是搞一些雜七雜八的活動,為長安百姓視為禁軍恥辱。
如今被張議潮操訓幾個月,竟然能負甲駕車行軍,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進步。
金光門樓前,王宗實俯視著這二百右神武軍隊伍,心頭不禁想到了剩余一千三百右神武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