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粗布遮著面,會寧軍與關內道籍貫的赤水軍兵卒也都認不出他。
眾人一如往常,直到夜半,三匹快馬沖出城去,往番和、嘉麟、昌松疾馳。
快馬疾馳后,最先抵達嘉麟。
吳煨選擇的快馬都是在參軍二十年以上的老卒,因此他們十分謹慎。
他們等到白天才以索勛的名義入城,用赤水軍的符節來到軍營后,當即找到了鄆州籍貫的老卒們。
老卒們聽后無不憤慨,聽到有天平老卒帶頭嘩變,當即舉手支持。
天平老卒見狀,命他們看好營門,莫要讓人告密,隨后等待番和的駐兵率先行動。
番和緊鄰甘州,城內駐扎一千鄆州老卒和五百會寧老卒。
正因如此,當輕騎第二日帶著消息來到番和時,番和城內鄆州老卒紛紛鼓噪起來。
折沖都尉索竲不敢制,只能率會寧軍拱衛衙門與糧倉。
一千鄆州老卒搶奪城內數千軍、乘、挽馬,將軍營內數千石軍倉劫掠一空,在天平老卒的率領下出城向嘉麟撤去。
待他們走遠,索竲連忙派人乘衙門內那十余匹乘馬繞道馳往姑臧。
十月三十日,一千鄆州老卒率軍趁夜包圍嘉麟,嘉麟城內動亂。
八百會寧軍拱衛衙門,五百鄆州老卒煽動五百關內道赤水軍劫掠所有馬匹,糧食出城與城外鄆州老卒匯合,朝著姑臧馳往。
是夜,兩千五百赤水軍抵達姑臧城外,焚赤水軍旗鼓噪。
吳煨、王守文二人趁機打開城門,亂兵擁吳煨、王守文為主,改稱天平軍,趁機劫掠姑臧。
“朝廷無道!不守約定!”
“把所有馬匹和糧食都帶走!”
“窸窸窣窣……”
是夜,甲片聲窸窸窣窣在城內作響,兩千天平軍與兩千赤水軍遍布大街小巷。
索忠顗警惕性最重,事發之后他立馬召集能召集到的會寧軍齊聚衙門,身披甲胄叫醒了索勛。
“赤水軍作亂!最少三四千人!”
索忠顗的話,讓剛爬起來的索勛瞪大眼睛:“不是已經談好了嗎?!”
“我們中計了!”索忠顗氣憤道:
“現在只有守住衙門,然后和王守文他們談判!”
“索勛!滾出來!滾出來!!”
索忠顗話音未落,衙門外邊傳來了鋪天蓋地的叫罵聲。
索忠顗見狀穩住索勛:“你先穿甲,我帶人去看看!”
話畢,他帶著十余名甲兵往外走去。
當初張議潮修建姑臧衙門時,將衙門也作為城池來修建。
正因如此,亂兵并未攻入衙門,而索忠顗也走上了衙門的圍墻,居高臨下質問道:
“王守文,你為何不守信用?!”
“不守信用的是朝廷!”
王守文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火光照亮眾人,一道身影身穿細鱗甲隱匿于亂兵之后。
風雪太大,索忠顗根本看不清那人是不是王守文,只能憑甲胄判斷。
此刻衙門外,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數千甲兵,而衙門內僅有不到六百會寧軍,其余會寧軍不是在軍營,就是在城防,大概率都被控制住了。
“索忠顗,某看你對我等還算尊敬,當下便不與你彎彎繞繞了!”
“現在立刻打開衙門糧倉,我們只圖回鄉,無意占據涼州。”
“你把糧倉打開,我們只取一半的糧食。”
“如若不然,我們四千多人現在就動手,看看誰先死!”
王守文威脅的話不斷傳來,索忠顗聽后眼神閃爍。
此時,索勛也穿戴甲胄來到了圍墻上。
他眼見府外竟然有這么多甲兵,他當即問道:“王守文,你把嘉麟和番和怎么了?!”
“我們只取糧食,城池依舊在你麾下部將手中!”
王守文的聲音傳來,不等索勛消化,他繼續道:
“索勛,我再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如果你不開倉放糧,我們一盞茶后就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