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名輕騎開始試圖夜渡朔水,而來崇帶著一千四百余名精騎往十里外向平夏部精騎集結。
兩方兵馬在不到兩刻鐘后會面,平夏部的精騎雖然衣著還帶有黨項人的特征,但他們早已學著漢人束發,外貌與漢人已經沒有太大區別。
平夏部有三千精騎南下參戰,率領這支兵馬的將領是平夏部的少頭人拓跋思恭,年不過十六歲。
拓跋思恭雖然在漢人中還沒成丁,但身姿中人敦實,光看外貌如二十出頭,皮膚黢黑。
二者碰面,來崇倒也沒擺什么架子,而是直接用馬鞭指著平城方向道:
“叛軍肯定改道渡河前往平城了,我們現在必須立即渡河!”
“好……”拓跋思恭這次南下,主要還是想替朝廷辦事,賺個名聲和官職。
得知來崇是鳳翔鎮左廂兵馬使,當下便以來崇為首,回頭用黨項語交代幾聲后,帶著精騎與來崇所部精騎渡河。
在他們渡河之余,夏侯孜倒是率領三鎮馬軍、步卒來到了延川縣。
延川縣位于幾條河流匯合的河谷間,但此處河谷并不寬闊,東西不過百步,南北不過二里。
三鎮一萬八千五百余兵馬抵達此處后,當即將城外所有空地占據。
饒是如此,卻還是不足夠扎營。
對此,夏侯孜只能命人連夜搭建浮橋,渡過十余丈寬的延川水后,來到東岸繼續大營。
一萬八千五百兵馬由此被河流一分為二,支撐大軍來往的只有一座一丈寬的浮橋。
西岸扎營涇原、鳳翔二鎮兵馬,東岸扎營邠寧鎮五千余兵馬。
夏侯孜、蔣系、陸耽、鄭助及馬明光等人紛紛入駐延川縣衙寅賓館。
延川距離延水還有四十余里路,但道路并不好走,哪怕三鎮兵馬都乘坐挽馬車、牛車和騾車,也需要一整日才能抵達延水縣。
抵達延水縣后,他們就能與河中的永和關封鎖黃河。
想到這里,夏侯孜心想距離平叛結束也不遠了。
倒是在他這么想的時候,院外卻傳來求見聲:“相公,馬監軍求見。”
聞言,夏侯孜略皺眉頭,心想趕了一天路還來叨擾,確實有些煩躁。
“請馬監軍進來吧。”
夏侯孜走出臥房,心想還好自己沒有更衣。
待他坐在主位,馬明光也在甲兵帶引下走入院內。
見到夏侯孜,馬明光便主動作揖道:“相公,北邊來崇遲遲未曾傳來消息,計劃恐有變。”
“沒有消息傳來?”夏侯孜聞言,當下也有些坐不住了,皺眉開口道:
“延水縣那邊沒有消息?”
“沒有……”馬明光搖頭,夏侯孜見狀又問:“平城縣呢?”
“沒有……”
馬明光的話,讓夏侯孜瞬間清醒了,他目光看向甲兵:“去請幾位使君前來!”
甲兵作揖應下,當即退出小院,去附近院子將三鎮的使君請來。
蔣系幾人已經睡下,突然被叫醒,臉色自然不好看。
不過隨著夏侯孜告訴他們,北邊遲遲沒有消息傳來時,三人也不免皺緊了眉頭。
在他們皺眉之際,夏侯孜開口說道:
“渡黃河的官道就那幾條,即便他們繞道,有平夏部拓跋思恭麾下三千精騎,也定能將其拿下。”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城外軍營理應警惕,因此老夫想請一位使君在城外坐鎮。”
夏侯孜倒是有些警惕,聞言的蔣系三人卻心里叫苦。
這種寒風刺骨的季節,不能在屋舍休息,還得去城外牙帳中烤著篝火,未免有些遭罪。
不過夏侯孜都提出來了,他們自然不敢反駁。
“某愿意出城坐鎮!”
鳳翔節度使蔣系主動作揖行禮,夏侯孜見狀松一口氣:“好,那就有勞蔣使君了!”
在他這么說的同時,蔣系便主動退出院子,而陸耽及鄭助、馬明光三人也緊隨其后,離開了院子。
做好一切安排后,夏侯孜也終于能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