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洗漱后,他便在臥房陷入夢鄉之中。
時間在流逝,從亥時(21點)到寅時(3點),城外軍營迎來第二次換值。
夏侯孜睡到寅時四刻(4點),便漸漸從睡夢中醒來,安排人燒熱水準備洗漱。
與此同時,來崇派出的精騎也沿著黃河南下,在同一時間抵達了延水縣。
延水縣的將領得知消息,當即為他換馬,派他前往延川匯報軍情。
然而從延水到延川這四十里路并不好走,即便是輕裝疾馳,也需要兩個半時辰才能抵達。
入冬后的北方天亮漸晚,但即便如此,當時間來到辰時(7點)后,天色也漸漸開始蒙蒙亮了起來。
夏侯孜傳令三軍拔營,軍令在兩刻鐘后傳遍延川水兩岸,三軍開始收起營盤柵欄與帳篷,這使得延川縣外情況一覽無余。
在他們拔營的同時,北邊五六里外的山丘上,一伙塘兵將他們的行為看在眼里,當即沿著山脊向北邊走了四五里,隨后才慢慢退下山去。
山下密林處,藏著這伙塘兵的乘馬。
他們上馬向北疾馳,不過兩刻鐘便向北疾馳六七里。
他們渡過延川水,來到東岸后,便見有兩條谷道通往兩道山谷中。
沿著南邊的谷道走入二三里,便見數千甲兵裹著氈子,蓋著帳布便席地而眠。
遠處還有數千匹軍馬、乘馬及上千輛挽馬車。
“如何?”
他們被帶到數名將領面前,而那將領赫然是昨夜還在平城縣的王守文及吳煨。
他們此刻眼白布滿紅血絲,看上去沒有什么精神。
“牙將,他們一個時辰前剛剛拔營,大軍被延川水分為兩邊,估計還在渡河。”
“他們的塘騎往北放了五里,估計是軍中輕騎不足,只能放這么遠。”
伙長遞出地圖,王守文接過后查看,倒吸一口涼氣道:
“狗朝廷,為了圍剿我們,到底征召了多少兵馬?”
“哼!”吳煨冷哼,語氣中滿是怒意:
“管他多少兵馬,趁他渡河,我們現在剛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好!”王守文合上地圖,冷聲開口道:
“留二百弟兄看護挽馬車及甲胄,其余弟兄上馬渡河,準備南下收拾這群狗腳官兵!”
隨著他一聲令下,那些還在休息的天平軍被一一喚醒,所有人懷著一股怒氣上馬。
不多時,兩千八百余名上馬的天平軍化作精騎,出山谷、渡延川河,朝著南邊埋頭疾馳。
巳時(9點),延川縣東岸的邠寧鎮五千余官兵開始帶著一萬民夫先行南下。
西岸的涇原鎮兵馬及一萬民夫率先渡河,但此時仍有大半兵馬在西岸。
上萬甲兵及萬余民夫還在等待渡河,因此原地埋鍋造飯,準備吃口熱乎的再前往延水縣。
夏侯孜、蔣系、鄭助、馬明光四人在城外鳳翔鎮駐地來回走動,心里隱隱有些擔憂。
與此同時,東岸有一伙輕騎朝反方向疾馳而來,搶占浮橋后渡河,引起涇原鎮兵馬破口大罵。
“娘賊,吃屎了催這么急!”
“你是哪鎮的兵馬!”
“田舍郎的,瞎了……”
“軍情加急!我看誰敢再罵?!”
輕騎話音落下,涇原鎮兵馬也不敢再罵,而是乖乖讓出一條道給他們渡河。
待他們渡過延川水,他們便朝著大纛直奔而去。
不多時,他們在夏侯孜等人附近勒馬駐足。
“相公!”
伙長急匆匆下馬小跑而來,在夏侯孜三五步外作揖:
“來兵馬使與平夏部精騎未能圍堵到叛軍,叛軍渡過朔水,往平城縣方向改道而去。”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