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護城河不斷被填平,后方的吳煨也不再耽擱,當即舉刀:
“沖車、云車!”
在他的指揮下,那些僥幸逃回來的百姓,又在督戰甲兵的驅使下,無奈推動攻城器械發起進攻。
朱淮率兵撤了下來,依靠攻城器械不斷推進。
城頭的弩車與投石機不斷反擊,摧毀的攻城器械寥寥無幾。
伴隨著‘嘭’的聲音作響,云車被重重撞在城墻上,而梯子也被放倒,勾住了女墻。
幸存的百姓成為了犧牲品,他們被驅趕攻城,而守軍為了守城,只能將擂石、滾木不斷拋下。
叛軍用百姓的性命消耗城內的守城器械,對此他們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反而十分興奮。
數萬百姓被消耗大半,死者數萬,血水成河。
即便是寒冬,可正平縣城內外空氣依舊透露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
吳煨派出精騎,繼續抓捕四周百姓,而朱淮則是借著百姓尸體堆砌而成“梯子”攻城。
投石機不顧百姓死傷,不停地對準某處缺口狂轟濫炸。
砸中城墻的投石很多,但被砸死的百姓更多。
他們只是在家中正常務農,便被叛軍威逼裹挾而來,在戰場上因為一支箭矢、一塊石頭而草草結束自己的一生。
城內的百姓同樣,他們在城內本分生活,因戰火燃起而被抓了壯丁,在城頭做那放箭投石的工作,最后被城下的叛軍以箭矢或投石機結束生命。
“鐺鐺鐺……”
從清晨到正午,隨著叛軍鳴金收兵,遺留在正平縣城下的百姓尸體多達萬具,而城內死難的壯丁也數以千計。
城中百姓幾乎家家戴孝,但這卻并不能阻止官軍抓壯丁守城。
起先是每戶抽一丁,如今卻成了每戶抽兩丁。
如果叛軍還不能擊退,那即便未成丁的中男和健婦,也要被抽上城頭守城。
“嗶嗶——”
與鳴金聲作響的,還有西邊的哨聲。
“娘賊的,我就知道!”
陣上,吳煨臉色鐵青,他想過李承勛故作疑兵后偷襲他們,但他沒想到李承勛竟然等著他們攻城收兵時再出兵。
“六花陣!!”
吳煨調轉馬頭,率先帶領中軍移動。
各處旗兵開始揮舞旗語,而輕騎也開始爭相奔走,傳遞軍令。
胡兵并不精通六花陣,因此吳煨讓他們守在天平老卒身后。
只要老卒陣腳不動,后排的胡兵就能順勢反擊。
只是可惜,王守文留給吳煨的老卒太少了。
他帶走的三千精騎中,有兩千人是天平精騎,一千是胡騎。
留給吳煨的只有七百多老卒,而七百老卒在這樣規模的戰爭中,顯然撐不起場面。
“使君,六花陣結不起來!”
朱淮剛剛撤下戰場,眼見本陣依舊騷亂,他也不免著急了起來。
見狀,吳煨咬牙道:“娘賊的,向南邊的蒲水靠去!”
“嗡隆隆……”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便見西邊大批天平軍塘騎撤了回來,而遠處揚塵高升,顯然有大隊精騎在疾馳。
“朱淮,集結所有輕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