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雙方角色轉換,天雄軍成了被追擊的一方。
天平軍會師追擊書吏,天雄軍落馬死者數以百計。
獨守木橋的河中馬步兵見狀連忙往翼城撤退,但是卻被王守文注意。
王守文率軍調轉馬頭,將翼城馬步兵連殺三陣,僅有百余人逃入城內。
不等城門關上,王守文率軍沖入翼城,將翼城官兵盡數捕殺,劫掠翼城府庫及城內富戶。
“我只給四個時辰,四個時辰后,大軍立即動身前往沁水!”
“是!”
王守文在城內街道上對身旁將領吩咐,隨后調轉馬頭看向吳煨。
“大郎……”
“王郎,我…我無能!”
吳煨眼見能夠休息,當下便低頭對王守文認錯。
王守文見狀詢問過程,盡管對于吳煨喪師九千的結果有些不滿,但畢竟是他在戰前讓吳煨率老卒出逃,因此他只能壓下不滿情緒,安撫其道:
“此事是我交代的,自然與你無關,你不必自責。”
話音落下,他看向朱淮說道:“你能率軍突圍而不變,我果然沒看錯人。”
夸贊之后,他不等朱淮開口,便與二人交代道:
“眼下爾等敗亡消息,應該才傳遍四周不久。”
“趁此機會,我軍收沒翼城財物,一鼓作氣沖入河陽,不給河陽集結兵馬的機會,走入魏博,以錢帛賄賂魏博境內衛州刺史,趁機走入天平!”
“眼下河南饑民甚眾,只要我等散發錢糧,必然能聚集兵馬,拿下鄆州。”
“屆時再向朝廷請表,不怕朝廷不同意!”
王守文還是想著坐大后向朝廷請表,而這也是安史之亂后,諸鎮牙兵心里對出路的大概想法。
見慣了河朔、淄青等鎮牙兵驅逐節度使后請表留后的戲碼,王守文也以為朝廷會以自己為鄆州刺史為結果,將這場鬧劇結束。
在他這么想的同時,位于正平縣的李承勛也才剛剛得知昨夜的臨汾之戰,也知道了崔嶼等人對他的彈劾。
“荒唐!叛軍已經被我討平大半,不過千余騎兵,如何能突襲臨汾?!”
正平縣衙內,李承勛生氣拍案,但心底卻隱隱后怕。
他想到了拓跋思恭昨日的那番話,因此連忙看向拓跋思恭:
“拓跋頭領,你昨日說陣上軍馬、乘馬數量不足,可是真的?”
“估計是末將看錯了……”
拓跋思恭當然不可能承認,如果他承認了,那豈不是坐實了崔嶼等人的彈劾。
“哼!這崔嶼坐擁萬八精銳,竟然被不足千余叛軍殘寇所襲,如今還想把戰敗之因推到本使頭上!”
李承勛冷哼一聲,反駁了崔嶼口中,北邊有數千叛軍精騎的言論。
不過他也知道,叛軍估計還有精騎藏匿于他處,不然自家侄兒還在追擊的賊軍精騎,為何會突然從翼城方向出現在北邊的臨汾方向。
只是這種事情,他自然是不能承認的。
他已經向長安發去捷報,倘若崔嶼此言坐實,那他先前的捷報就成了笑話。
李承勛的想法還沒有落地,衙門外便響起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不多時,王重榮帶著一份軍情走入衙門:“討擊使,曲沃傳來軍情,請您閱覽!”
“交上來!”
得知曲沃傳來軍情,李承勛心里漸漸不安。
果然,當軍情被他打開,其中內容便是李執義講述了率軍追擊叛軍精騎,然后被北邊出現的精騎夾擊的事情。
不僅如此,翼城被叛軍攻破,城內情況不明。
李承勛臉色難看,隨后當著眾人面將軍情丟入香爐中焚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