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他的臉色也不免慘白,好似沒了生機般。
李忱瞧著自己在銅鏡內的臉色,忍不住看向太醫李元伯:
“李太醫,這長年藥真等保朕長年至七十歲嗎?”
李忱看向年逾八十三歲的李元伯,忍不住詢問起來。
李元伯聞言,當即開口道:“回陛下,臣就是服用長年藥,才能活到如此年紀。”
“如今陛下咳嗽,乃是長年藥發作,開始通過咳嗽來排除陛下體內的濁氣。”
“只要陛下能挺過這關,莫說七十,便是百歲也是指日可待!”
李元伯那童顏鶴發的形象,搭配他八十三歲還健步如飛的體態,這倒是由不得李忱不相信。
見狀,他也只能放下自己心中疑惑,頷首道: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臣告退……”
李元伯退出紫宸殿,而與此同時,朝廷也分別向諸道下發旨意。
先是裴休擔任討擊赤水叛軍討擊使,節制諸鎮的旨意。
其次就是除河北、河南、淮南外加稅的旨意。
由于這些稅是臨時加征,因此加稅必須在圣旨抵達各處后一月內交齊。
京畿、都畿、河東、關內四道得知消息最快,紛紛開始籌措此次三厘稅。
盡管朝廷只征收三厘,但這三厘稅落到各道州縣后,卻在不同程度的往上增長,以此百姓負擔更為沉重。
在朝廷籌措錢糧之余,裴休在接到圣旨后開始集結宣武、義成兩鎮兵馬北上,令天平軍嚴防黃河兩岸。
臘月二十五日,裴休在鄭州集結義成、宣武兩鎮精騎二千,馬步官軍二萬,等待魏博何弘敬嚴防后,逼叛軍走向河陽鎮的懷州。
不過他終究慢了些,因此圣旨傳到魏州時,王守文等人已經賄賂魏博治下衛州兵馬,走過了最艱難的太行山,來到了河北平原上。
朝廷旨意抵達魏州后,何弘敬命令諸將驅逐王守文等人。
王守文趁黃河結冰渡河,走入滑州后被宣武鎮黃頭軍阻擊,喪胡騎三百后逃入天平境內濮州,號召濮州饑民作亂。
裴休得知消息,派昭義軍、平夏部南下,河陽鎮依舊駐守河陽,他親自率領宣武軍、義成軍、天平軍圍剿王守文。
在三軍大動,試圖徹底包圍濮州的時候,“鐺鐺”作響的鐘聲也宣告時間走入大中十三年。
“鐺鐺鐺……”
長安的鐘鼓聲響起片刻后,便有輕騎狼狽從金光門沖入長安城內,朝著北司狼狽趕去。
王宗實剛剛更換新衣,便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
“中尉,涼州急報……”
王宗實聞聲回頭,略皺眉頭:“什么事情不能等到初二再說?”
話音落下時,他也看清了來人的臉色,心里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中尉,涼州城破,河西觀察使索勛率二百余騎逃入會州。”
家仆的話讓王宗實瞳孔緊縮,不敢置信道:“這才被包圍一個多月,城池怎么就破了?!”
家仆不敢耽擱,連忙拆開書信遞出:
“回鶻、嗢末聚眾近三十萬南下,僅精騎甲兵便八千有余。”
“河西防御使索勛及刺史索忠顗,別駕王端章奮力突圍,方才逃入會州。”
“如今回鶻占據嘉麟、番和二縣,嗢末占據姑臧、昌松兩城!”
“索勛急請朝廷派兵,趁機收復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