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忱緊皺眉頭,蕭鄴站出來作揖道:“陛下……”
“如今諸鎮兵馬連敗兩場,士氣不可用,臣以為當遣散諸鎮兵馬返回駐地,留平夏部精騎,另置討擊使圍剿叛軍。”
蕭鄴這話說完,令狐綯便作揖道:
“陛下,臣以為不如請裴使相節制宣武、義成、昭義、河陽四鎮兵馬,討擊叛軍。”
“此外,叛軍既然想要走入魏博,那可勒令魏博何弘敬御敵于鎮外。”
夏侯孜、李承勛兩人都指揮不當,加上叛軍走入河北、河南。
此地有威望節制諸軍的,也只剩下當初勸李忱立儲而被罷黜宣武的裴休了。
突然聽到裴休的名字,李忱心里有些不喜,但他也知道,如今河南河北兩道中,適合節制諸鎮討擊的,只剩下裴休一人。
如果繼續耽擱,等叛軍走入魏博,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想到這里,李忱只能開口道:“同平章事、宣武軍節度使裴休,充任赤水叛軍討擊行營都統制置等使,節制宣武、昭義、河陽、義成、天平諸鎮。”
“陛下圣明……”
眼見李忱同意,群臣紛紛稱其圣明。
不過在討擊使人選選定后,眼下又有一件要事需要李忱解決。
“陛下,此前府庫中挪用六十萬貫錢帛已經消耗一空。”
“如今鳳翔諸鎮散兵歸鎮,另需數十萬貫犒賞,而河南河北諸鎮官兵討擊叛軍,也許錢糧。”
“度支艱難,已無錢糧發放,勞請陛下圣裁……”
主管度支的蔣伸站出來開口,李忱聽后臉色一黑。
國庫都空了,還讓他圣裁,他能怎么圣裁?
眼下情況,唯有加稅這一條路可走,但七月的水災歷歷在目,如果這次加稅后再發災情,那豈不是又要怪到他頭上。
想到這里,李忱沉默不語,目光卻看向令狐綯與蕭鄴。
蕭鄴見狀,當即上前作揖道:“陛下,半月前甘州回鶻、涼州嗢末等部叛亂,南下入寇涼州,涼州求援。”
“南邊安南驅使土蠻入寇安南,交趾錢糧不濟。”
“加之叛軍進入河北,這一東一西、一南一北等三件兵事,皆需要錢糧解決。”
“臣以為,當下唯有加增稅三厘,方能解決此間情況!”
蕭鄴重提增稅一事,群臣聽后面面相覷,不敢打斷,也不敢反駁。
畢竟眼下局面,如果再不增稅,那東西南北總要有一個地方出事。
對此,李忱只能開口道:“河北、淮南、河南三道剛剛發了災,民生還未恢復。”
“此次加稅,便以其他諸道為主吧!”
“陛下圣明!”聽到李忱的話,蕭鄴松了一口氣。
只要朝廷同意增稅,哪怕沒有河北、河南及淮南三道,光憑江南東西兩道和巴蜀三川、河東等道,也能籌措數量不少的錢糧了。
“錢糧籌措后,調天雄、會寧、朔方等鎮兵馬馳援涼州,務必保住涼州!”
“臣領旨……”
李忱話音說罷,令狐綯連忙應下,而李忱見狀,也覺得咽喉瘙癢得實在難忍,當即起身離開金臺。
在群臣“上千萬歲壽”的唱禮聲中,李忱走入偏殿,等待群臣散去后,這才發出了劇烈的咳嗽聲。
“咳!咳!咳!”
他咳嗽的聲音沉重而漫長,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
不僅如此,嚴重的咳嗽過后,他的頭也隱隱作痛,唯有服用三劑長年藥后,方才見到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