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嗢末人還真覺得拿下涼州后就天下無敵了?外圍竟然連哨騎都不放!”
待隴右大軍包圍昌松城,張昶策馬走到劉繼隆身旁,冷聲吐槽起了嗢末人對待外部局勢時,那輕視的態度。
對此,劉繼隆隔著二百余步眺望昌松城,心中想到昔日自己說降昌松城的經歷,片刻后才回應道:
“他們畢竟才起勢十余年,沒有底蘊和足夠的雄才。”
“這種小族即便起勢,距離衰敗也不過幾十年罷了。”
劉繼隆向來不把嗢末放在眼里,這不僅僅是因為嗢末是個新生民族,更重要的是嗢末沒有什么雄才。
歷史上,嗢末作為河西第一個對歸義軍撕破臉的民族,嗢末確實從歸義軍手中奪去了涼州。
不過他們奪走涼州后沒幾年,涼州再度被張淮深收復。
即便幾年后張淮深遇刺身亡,嗢末再度占據涼州,但與歸義軍爭奪涼州的嗢末部,還是不可不免的因為下場太早而消耗太多人口。
正因如此,嗢末在后續的河西爭雄中被六谷吐蕃擊潰,再度逃亡到了北部的草原上。
這一次,他們連白亭海都沒能保住。
底蘊太淺薄,貪念太重,下場太早,最終導致了嗢末未能在河西延續統治,最后淹沒在歷史之中。
相比較他們,甘州回鶻下場稍晚,即便也和河西有所爭斗,但甘州回鶻有西域回鶻各部不斷輸血,因此問題不大。
如果沒有黨項的異軍突起,說不定河西最后還真的歸屬回鶻了。
只可惜,這些始終是原歷史的遺憾,而非劉繼隆的遺憾。
他如今既然來了,那不管是甘州回鶻還是涼州嗢末,留給他們的只有西遷和滅亡這兩項選擇。
“大軍不必扎營,組裝盾車進攻,今夜進入昌松休息!”
劉繼隆眼眸沉著,語氣平靜的仿佛在討論晚上吃什么。
張昶、馬成、竇斌、李商隱、曹茂等人聞言作揖:“末將領命!”
“嗚嗚嗚——”
號角聲作響,數十輛挽馬車被推到陣前并組裝。
昌松城頭的杜槐節見狀疑惑:“遠道而來就攻城,我倒要看看你帶來了多少臺投石機!”
“來人,把武庫中的投石機帶出來!”
攻破涼州后,甘州回鶻與涼州嗢末都獲得了劉繼隆留在河西的配重式投石機技術。
盡管這項技術不如劉繼隆到隴右發展后的絞盤配重投石機技術,但放在這個時代也足夠先進。
不論是稱勒還是杜噶支,他們都認為他們獲得了足夠攻守城池的先進技術,卻不曾想這項技術是誰帶來的。
“進!!”
昌松城外呼聲焦躁,二十臺盾車與十臺渡橋組裝完成。
隨著張昶揮動手中令旗,三百隴右甲兵推動盾車與渡橋開始進軍。
與此同時,城內的嗢末人才剛剛把投石機運出來,還未組裝。
“五十步放箭矢,我倒要看看他們怎么在沒有投石機的局勢下渡河!”
杜槐節對昌松的城防無比自信,哪怕此時的昌松城墻還有多處豁口,但也不是沖車能撞破的。
他如曾經的拓跋懷光那般,將隴右軍的盾車視作沖撞城墻的沖車。
箭如驟雨,不斷朝著三百甲兵射去。
箭簇與甲片碰撞,除了帶來凹陷外,鮮少能射穿甲片。
即便偶爾有箭矢射穿甲片,但扎甲背后還有鎖子甲和戰襖。
正因如此,三百甲兵雖然被射成了刺猬,但他們并未受什么嚴重的傷勢。
只要低著頭,埋頭推動攻城器械,箭矢很難重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