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帥,這新火藥就是比老的威力大,才一千二百斤就能把城墻炸成這個樣!”
張昶激動看向劉繼隆,而竇斌、李商隱和馬成則是瞪大眼睛,還未從震驚中走出來。
眾人之中,唯有已經見識過黑火藥攻城威力的曹茂才勉強鎮定。
對此,劉繼隆沉著道:“不要耽擱了,趁他們沒有反應過來,現在立即攻城!”
“是!”張昶作揖應下,馬成等人也反應了過來。
“進攻,先登縣衙者拔擢三級!”
隨著張昶揮舞令旗,城外的八千隴右馬步兵立即結陣進軍。
由于隴右軍爆破的地點距離城門樓太近,作為昌松守將的杜槐節在第一時間便被炸死掩埋,以至于昌松城的嗢末兵馬指揮混亂。
待隴右軍已經殺到城下,他們才勉強在那豁口處結陣數百人。
一千二百斤黑火藥的威力確實嚇人,若是面對夯土包磚的堅城時,威力興許還沒有那么大。
但是面對夯土修建,還沒來得及包磚的昌松城而言,這十余丈城墻被炸飛炸塌,想要攻入城內易如反掌。
嗢末人以弓箭、長槍對敵,而隴右軍則是以外圍長槍、刀牌,內線弓弩招呼。
一時間竟然將左右兩段城墻上的嗢末人打得抬不起頭來,而正面的嗢末人更是從原本占據坍塌城墻高地,被隴右軍推入城內。
相比較虎背熊腰,嚴守紀律的隴右軍,嗢末軍更像是穿上甲胄的猴子,消瘦得撐不起甲胄。
兩軍對陣,長槍碰撞間,手持丈三長槍的隴右軍,對陣持槍九尺的嗢末軍,即便長槍沒有碰撞,也能先一步捅穿他們的面頰。
嗢末人的打法五花八門,而隴右軍的打法卻顯得十分笨重。
以堂堂之陣,長槍如叢戳去,如叢收來,向前推動,無往不利。
只是交鋒兩刻鐘不到,嗢末軍就徹底從豁口敗入城內。
進入城內之后,隴右軍內的弓弩手切換為長槍,結陣向左右兩邊城墻殺去。
他們在馬道上結陣,將嗢末人從馬道上推走,墜落城下不可計數。
“隴右的劉節帥殺來了!幫忙啊!!”
城內的番民見到三辰旗,比見到他們曾經的信仰還要激動。
他們為隴右軍引路,恨不得親自提刀殺死幾個嗢末人。
在他們的引路下,隴右軍有序分散,以隊為單位,每五十人沿著各條巷子突襲干道上的嗢末人,使其首尾不能相顧。
在此情況下,嗢末雖然還有兩千余甲兵,但頹勢已顯,敗亡不過朝夕之間。
與此同時,劉繼隆他們走入城內,登上了城樓。
李商隱眼見吐蕃人與隴右軍那團結的模樣,當即感嘆道:
“這世間果然如節帥所說,興亡無非都是百姓受苦。”
“百姓若是同仇敵愾,些許嗢末賊寇,不過跳梁小丑罷了!”
在此之前,李商隱不敢相信,番漢百年仇恨間,番人竟然會幫著漢人收拾其他人。
哪怕他在隴右已經感受到了番漢團結的力量,但他始終認為那是番人被打服了才會這般。
可如今來看,昌松番人與絕大部分隴右軍都不相熟,如今卻能同仇敵愾,可見劉繼隆說的很對。
“不管番人還是漢人,無非都是遭受盤剝的可憐人罷了。”
“他們所求不多,只是希望能吃口飽飯,不受官吏盤剝而已。”
劉繼隆望著昌松番人與隴右軍同仇敵愾的場景,心里無比欣慰。
如何化解河隴番漢百年矛盾?
文化認同是最強的手段,但在此之前,還得消除雙方間隙。
嗢末與回鶻的入侵,就是消除雙方間隙的最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