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孜也書信送往了長安,但是書信送抵長安時,已經是六月中旬了。
對于西山諸國的事情,朝野上下都顯得十分漠視,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皇帝和關東。
時間進入六月以來,皇帝病情加重,半月未曾視朝。
自皇帝不曾視朝后,南衙北司的爭斗愈發明顯,所有人都在忙著站隊。
與此同時,由于朝廷加稅,荊南、山南、劍南等道百姓負擔沉重,亦或逃亡隴右、亦或聚嘯山林。
令狐綯、蕭鄴、蔣伸等人為了這些事情忙得焦頭爛額。
好在加稅所得的夏稅近三百萬貫,不管是討平王守文之亂,還是圍剿裘甫,都有了充足的錢財。
經過裴休的經營,濮州大量百姓逃亡,僅有不到二十萬與王守文堅守城池。
隨著一個個縣城被拔出,王守文、吳煨等人僅率八百精騎及三萬兵眾據守濮陽。
濮陽北邊是黃河,其它三個方向則是屯駐重兵,結壕而圍。
濮陽城內近八萬百姓,每日消耗都是個天文數字,尤其是柴火。
正因如此,被包圍的第二十天,濮陽城內兵眾就陷入了無柴可燒的地步,唯有推到屋舍,取木焚燒才能吃上一口熱飯。
“糧食還沒吃完,柴火反而要沒了……”
濮陽衙門內,吳煨忍不住開口說道。
對此,已經擢升的朱淮也看向主位的王守文作揖道:
“節帥,我軍還有三萬余眾,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盡力突圍!”
“是啊!”
“突圍吧……”
諸將紛紛支持突圍,因為繼續駐守濮陽,只有死路一條。
對此,王守文何嘗不知?
“我也想突圍,可我軍三萬兵眾,擁甲者不過三千。”
“官軍在外,擁甲者六萬有余,另有平夏部、宣武、義成、昭義等鎮近六千精騎在外巡視。”
“我軍若是突圍,恐怕……”
王守文沒有細說,但結果可想而知。
“可是這樣死守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朱淮有些著急,而王守文卻道:
“我聽聞裘甫在兩浙鬧得動靜極大,若是他能擊敗崔鉉所率兵馬,屆時朝廷必然會調兵馳往兩浙,而我軍也就可以伺機突圍了。”
“那要多久?!”朱淮瞪大眼睛,其余人也抱怨道:
“城內的屋舍被推倒大半,最遲半個月,我們恐怕就得拆城樓和城門了。”
“是啊,城門都拆了,那不如決一死戰,也總比在這里受窩囊氣要好。”
“唉……”
面對抱怨,王守文也十分無奈。
若非裴休精明,他又怎么可能被困在濮州?
昔日三千精騎死傷無數,僅存不足八百人。
倘若能突圍成功,以河南、淮南遍地流民的局勢,事情大有可為。
可問題在于,他們幾次突圍不得出,白白浪費了大好局勢。
想到這里,王守文就不禁攥緊了拳頭。
“都退下吧!”
吳煨瞧出王守文的不甘,當即開口讓眾人退下。
眾人見狀抱怨著離開,待走出正堂,不少人紛紛看向朱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