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放任張淮鼎向上爬,只會給張氏帶來災禍。
“……”
被張議潮打斷后,張淮鼎沉默片刻,不等張議潮繼續教訓他,張淮鼎便平靜道:
“陛下給我賜下宅邸,稍后我便要搬出去了。”
“左右神武軍從明日開始,將交由您與兄長編練。”
話落,他轉過身去,接著又回頭瞥了一眼張議潮三人:
“我剛才所說,乃是以神武大將軍的身份,而非張氏二郎。”
“您是擔心我也好,瞧不起也罷,總之從即日開始,還請阿耶您在軍中稱某將軍……”
當最后一句話說完,張淮鼎便向外走了出去,而張議潮也被他這番話說得沉默了。
張淮鼎的身影已經消失,張議潭這時才開口道:“我們老了,二郎他們畢竟而立,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你不必太操心。”
“唉……”張議潮長嘆一聲,眼神流露片刻擔憂:
“我是擔心他被北司那群宦官蒙騙,越陷越深。”
“不過他說的也對,有兵權總歸好些,起碼遇到事時,還能有反制的能力。”
張議潮并非不懂,只是關心則亂。
如今冷靜下來,他便轉頭看向了自己的長子張淮銓:
“大郎,你們幾兄弟,日后便相互幫襯些吧,阿耶我老了……”
“阿耶……”張淮銓不知道該說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卻還是沒能說出什么。
總之這日以后,張議潮沒有再去右神武軍,而張淮鼎也將左右神武軍的駐地合到一處。
張淮銓被張淮鼎舉薦為左神武軍將軍,張議潮擔任右神武軍將軍,幾個兄弟被舉薦為統軍。
不過幾日時間,神武軍儼然成了張氏私兵,但后果就是張淮鼎與北司越走越近。
這些消息傳到涼州時,已經是八月末了。
遼闊的草原上,劉繼隆拿著長安進奏院送來的情報反復閱覽,而曹茂、陳瑛兩人則是默默跟在他身后。
待他把所有情報看完,長舒一口氣的同時,不免開始回憶如今與歷史的不同。
登基的皇帝與年號,和歷史上還是相同的,但整體的局勢卻變了。
張議潮提前入京,因此被卷入到了南衙北司的斗爭中。
神武軍因此被張淮鼎所把控,這個歷史上害的張淮深身首異處的家伙,徹底在長安站穩腳跟。
除此之外,從整個大唐的局勢來看。
由于夏侯孜戰敗,王式缺少了舉薦之人,所以沒能被調往浙東平叛,依舊在安南坐鎮。
本該在咸通年間才嶄露頭角的高駢,提前擔任了節度使,如今更是坐鎮嶺南。
有王式和高駢坐鎮“兩南”,南詔是否還能在南邊取得成績?
若是簡單的被擊退還好,可若是遭遇慘敗,那會不會影響到自己的謀劃?
好在王守文及裘甫之亂,確實削弱了大唐的實力,而唐廷的三次加稅,也加重了百姓的負擔。
眼下河南、淮南的流民數量,比起歷史上的這個階段,只多不少。
大唐的底子還很厚,自己的底子還很薄。
出頭鳥做不得,也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