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理想的情況,是十四鎮皆為滿編,管兵六萬三千。”
“此前都護府沒有絲路收入,故此我才只授予了六鎮滿編。”
“而今有了絲路為我軍源源不斷提供財富,將軍鎮滿編擢為十鎮也并無不可。”
劉繼隆話音落下,高進達與崔恕對視,隨后點頭道:“下官遵令……”
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二人便沒有其他的問題了。
畢竟絲路開通后,隴右的財富積累很快,更別提現在劉繼隆準許隴右多余糧食往外販賣了。
二人這般想著,劉繼隆也開口詢問道:“秋稅統計的如何了?”
“還未統計好,但今年起碼能收獲四百萬石秋稅。”
高進達將問題回應,接著又說道:“與西川的互市中,過去一個月里涌入三萬七千余口。”
“其中只有第一批的八千余口北上,余下百姓都在松州。”
“松州衙門的倉庫內倒是有足夠的石炭與糧食,這些百姓基本都能渡過寒冬。”
“不過西川還在不斷遷徙流民,等開春之后,松州囤積的那二十多萬石常平糧,恐怕也會被消耗干凈。”
“屆時需要從岷州運糧前往松州,再從臨州運糧前往岷州。”
“此外,明年涌入百姓,也決定著開春后衙門能賣出多少糧食。”
“下官算過,每涌入一名百姓,都護府都需要花費六石糧食去安置他們。”
“安置的糧食,大多從市面采買,而市面的糧食是有限的。”
“屆時糧食用多了,能采買后販往劍南道和京畿道的糧食就少了。”
高進達所說的,是如今隴右的糧食運轉問題。
假設隴右今年產糧一千萬石,那么賦稅是四百萬石,百姓手里能留下六百萬石。
但問題在于,隴右許多百姓都在這幾年太平中存下了糧食,因此他們把新糧換舊糧,留下自己的口糧后,剩余的糧食就會被地方縣衙收購。
這些多余的陳糧數量,基本是可以通過算術算出的。
大口每年最少六石,而未成丁的小口則是四石半。
通過這個公式,都護府基本上可以提前知道,每年能賣多少石糧食。
這些糧食收購走,有益于隴右糧價平穩。
但若是涌入人口太多,屆時地方衙門采買糧食,市面糧食不夠的話,就會將糧價抬高。
高進達擔心的,都護府把糧食賣了之后,涌入太多人口導致地方糧食上糧食不足。
他自然有解決的辦法,但這種事情還是得詢問劉繼隆才行。
對此,劉繼隆也沒有讓他久等,而是直接說道:“預留五十萬石就行,余下的正常賣給西川和關內道、京畿道。”
趁著境外諸道糧價飛漲,趁此機會大肆掠財,積攢日后所需軍費。
反正只要有隴右這個基本盤在,只要自己不搞什么鯨吞,便很難出現糧草不濟的情況。
由于朝廷三次加稅,諸道生產基本都遭到了破壞,唯有隴右、河朔三鎮這種財政獨立的藩鎮不被影響。
生產穩定是逐鹿天下的基礎,而隴右已經有了這個基礎,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靜待天時。
不過靜待天時實在不好,劉繼隆更傾向于主動出擊。
想到這里,他目光看向崔恕,略微整理過思緒后,這才主動說道:
“王式那邊盯緊,另外再派人打探打探河南道和淮南道、江南道的流民情況。”
“是!”崔恕作揖應下,劉繼隆見狀擺手道:“都退下吧!”
二人作揖告退,劉繼隆也起身走向了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