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長山都內都虞侯趙黔率二十余名精騎馳往彭城,待他們來到彭城城下時,彭城卻城池緊閉,城頭有著無數披甲官兵。
“來者何人?!”
城頭之上,身穿明光鎧的將領俯身女墻,開口質問趙黔等人。
趙黔聞言也不氣惱,平靜作揖道:“某乃王使君麾下長山都都虞侯趙黔,奉王使君軍令前來,勞請王長史接令!”
趙黔不卑不亢,很有底氣的姿態,頓時唬住了這名將領。
將領也不回應,收回身子看向城樓前身穿緋袍的四旬官員:“三郎,這王式莫不是騙我等開城門,然后使壞吧?”
“應該不會……”被稱呼為三郎的人搖搖頭,接著說道:
“他率精兵三千而來,我們雖有七軍,但彭城內只有三千余人,其余五千人都駐扎在其它地方。”
“他如果有意對付我們,還不如直接包圍彭城,請天平、兗海、宣武等軍圍剿我們。”
“我現在先下去看看,看看他準備玩什么花樣。”
此人顯然是銀刀七軍的謀主,而且還是徐州長史,在武寧軍中位高權重。
面對他的解釋,眾人紛紛接受,隨后護送著他來到甬道,將城門打開后魚貫而出。
“原來是趙都虞侯,某便是徐州長史王明義,敢問使君有何軍令?”
王明義在武寧七軍兵馬使及都將的護衛下走出城門,向趙黔介紹起來。
趙黔目光打量起王明義及他身后的數百全甲牙兵,眉頭微皺。
在武寧軍中,凡是要職,多為王姓把控,而這便與銀刀軍等七支牙兵的來歷有關了。
長慶年間,徐州牙將王智興作戰勇猛,不服節度使崔群,隨即將崔群驅逐出徐州,并率兵占據徐州,向朝廷請表為留后。
唐穆宗考慮到朝廷剛剛對幽州、成德的討伐,無力再討王智興的叛亂,所以任命王智興為武寧軍節度使、徐泗濠三州觀察使。
王智興掌控徐州后,十分擔心軍中出現類似自己的人出現,因此試圖除掉對其有威脅的所有部下。
武寧軍將士不堪受辱,準備反抗驅逐王智興,王智興得知消息,當即以族中子弟為骨干,招募了兩千名兇悍的盜寇為軍,取名為銀刀、雕旗、門槍、挾馬等七軍,讓他們輪流駐守衙城。
后來王智興搜刮錢財,用錢財來結交權貴,步步高升,甚至以太尉的身份去世。
他雖然高升了,但銀刀、挾馬等七軍兵卒卻留在了徐州,并且逐漸驕縱起來。
武寧軍的歷任節度使由于手里沒有足夠的兵馬,所以只能對他們姑息遷就,無法約束。
即便如此,但凡節度使干涉到了七軍的事情,他們便會以“節度使無禮”為由,將節度使驅逐出境。
自銀刀等七軍創立以來,他們已經先后驅逐了五任節度使。
哪怕與成德軍有關系的田牟在來到徐州擔任節度使時,也只能委身與這些驕兵混坐在一起,手持木板為他們唱歌。
為了安撫這群人,田牟每日耗費糧錢少則數十貫,多則數百貫。
每逢宴會,田牟也得等著這群牙兵先吃飽喝足,然后才能商量議事。
興許正是因為如此憋屈,田牟才會在擔任武寧軍節度使沒兩年后病卒。
想到這里,趙黔心里生出脾氣,想著揮刀砍殺干凈這群驕兵悍將。
只是想到自家節帥的計劃后,他便強壓下脾氣,勉強笑著作揖道:
“王長史,這是節帥的軍碟,勞請王長史按照軍碟內容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