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漼確實想著培養能夠取代裴休等人的官員,路巖也確實是他的目標人選之一,但若是路巖擋不住誘惑,那他自然不會選擇路線。
這般想著,路巖卻忽然作揖開口道:“陛下,臣另有要事啟奏!”
“準!”李漼反應過來后,輕描淡寫的準奏其言論。
見狀,路巖當即開口說道:“回鶻本是朝廷臣屬,然甘州回鶻與涼州嗢末謀奪朝廷涼州土地,因此隴右及河西鎮出兵將其驅逐,自然無不可。”
“然西域回鶻向來恭敬朝廷,隴右及河西卻出兵搶占西域回鶻土地,著實落了朝廷顏面,臣以為……”
“路侍郎所言恐怕有所不妥!”
路巖的話還沒說完,張議潮就忍不住將其打斷。
他本想著在常朝中低調,結果現在路巖卻把話題引到了河隴,那他就不得不站出來了。
“陛下!”
面對路巖的指控,張議潮對皇帝李漼作揖道:“臣侄淮深本就是先帝冊封的安西副都護,而先帝昔年圣旨中便提及讓臣侄淮深出兵收復西州。”
“臣侄淮深之舉,乃是先帝授意,而非擅開邊釁。”
“更何況西域本屬朝廷,只是昔年被吐蕃奪去。”
“如今可以收復失地,理應是喜事,而那西域回鶻不過后竟之流,朝廷能準許他們牧馬天山便已經不錯了,他們如何敢稱西域是他們的土地?”
張議潮也是無奈,朝中明眼人都知道朝廷現在所面對的局面并不好,關東流民和戶部度支等問題才是要事。
這種情況下,不去解決這些要事,反而去管萬里之外的西域,這是何等的愚蠢?
顯然,路巖是覺得皇帝當初幾次說過討平河隴,因此想借著這個機會表現表現。
這點不止是張議潮看出來了,裴休及蔣伸等人也都看出來了,而李漼雖然遲鈍,卻也漸漸反應了過來。
老實說,若是可以的話,他還是想要討平河隴,把關中的‘后顧之憂’解決。
只是局面在此,自從他得知神策軍的事情后,便失去了討平劉繼隆的勇氣。
在神策軍不堪大用的局面下,討平劉繼隆的代價便變得很高了,所以他才在過去半年時間里,只字不提隴右,為的就是把這件事情輕輕放下。
如今路巖雖然是為了自己表態,但他卻會錯了意,這讓李漼有些不喜。
整理整理情緒后,李漼這才平靜說道:
“西域之事,確實是先帝默許。”
“那西域的回鶻不通王化,竟然包庇杜論悉伽、黠利等入寇涼州的叛賊,理應討平。”
“張都護收復西州,實乃大功,而非過錯。”
“傳朕旨意,自府庫撥絹二萬犒賞河西歸義軍,押至渭州即可。”
“好了,朕也乏了,散朝吧!”
話音落下,李漼轉身便走下了金臺,而張議潮及裴休等人紛紛松了口氣。
他們已經從皇帝的態度中看出,皇帝已經不對討平河隴抱有希望了。
能讓皇帝從原本的激進變為如今的平靜,那只能是北司群宦用神策軍兵額領空餉,吃虛額的事情。
“退朝!”
“上千萬歲壽……”
在鴻臚寺的唱禮聲中,二百余名朝官紛紛退出紫宸殿,而路巖也忐忑的向外走去。
他不傻,他也從皇帝的態度中感受到了皇帝對河隴問題的轉變,因此他知道自己幫皇帝惹了事,擔心被教訓。
好在他的擔心是多余的,直到他走出紫宸殿,都未曾有宦官示意他逗留。
只要沒出事,他就有自信讓皇帝漸漸信任自己。
想到這里,路巖望向那成群下朝的百官,心中不免孤傲起來。
“用不了多久,你們這群人都帶在某面前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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