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張淮深的手書,差不多在半個月后送到了劉繼隆面前。
不出預料,張淮深自然是同意了與黠戛斯的合作,只不過提出了糧食問題。
河西人口不過二十幾萬,如今遷徙人口入內,口糧自然又緊缺起來。
張淮深準備在九月將西域香料運抵涼州時,順帶與隴右交易十萬石糧食。
這點糧食對于隴右來說不算什么,加上張淮深愿意用馬匹交易,劉繼隆自然也就同意了。
“從蘭州、河州兩處官倉運糧二十萬石前往涼州,其中十萬石是留給九月與河西交易的。”
劉繼隆對高進達吩咐著,同時曹茂也走入了正堂:
“節帥,李阿兄、馬阿兄和尚鐸羅他們已經安頓好了,如今在外求見。”
曹茂的話讓劉繼隆手上動作一頓,呼吸間又恢復:“傳他們進來。”
“是!”曹茂恭敬回禮,隨后退出了正堂。
不多時,李驥、馬成及尚鐸羅就出現在了劉繼隆視線中。
馬成與尚鐸羅更顯老邁,算算年紀,再過幾年就六十歲了。
相比較他們兩人,三十四歲的李驥則正值壯年,臉上多了些成熟。
“節帥……”
“坐下吧。”
畢竟是昔年第三伙的老弟兄們,劉繼隆對他們說話也就沒有那么客套。
至于尚鐸羅,他能背離尚婢婢來投靠自己,劉繼隆向來把他當做兄弟,未曾有過什么間隙。
他的語氣令李驥、馬成、尚鐸羅漸漸放松,三人在曹茂的招呼下入座,而高進達則是識趣的起身離去。
很快,堂內便只剩下了劉繼隆、馬成、李驥、尚鐸羅和曹茂五人,都是相熟十多年的老兄弟。
“陳靖崇和張昶被調往鄯州整兵作戰,沒辦法招待你們,今日便由我做主設宴,我們幾人好好敘敘舊。”
劉繼隆招呼著李驥他們,但李驥他們也并非昔日的小將官,而是位高權重的將領了。
面對劉繼隆的這番話,他們沒有像曾經那樣聽而為之,而是在聽后仔細斟酌,擔心他是在提醒什么。
瞧著他們斟酌的模樣,劉繼隆當著他們的面嘆氣道:“終究是回不到以前了。”
“節帥勿怪,是我等遲鈍了……”
“節帥勿怪……”
眼見劉繼隆沒有別的意思,李驥他們這才松了口氣,連忙解釋起來。
劉繼隆搖搖頭,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看向曹茂:“讓庖廚傳菜吧。”
“是!”曹茂應下,隨后吩咐堂外兵卒傳菜。
做完這一切后,他重新將目光看向堂內,而劉繼隆并未開口,只是安靜等待著,時不時端起茶杯抿一口。
馬成等人如坐針氈,好在庖廚沒讓他們等太久,只是半刻鐘便把食物端了上來。
劉繼隆帶眾人移步到偏堂,而這里有著他改良過后的八仙桌椅。
五個人坐在圓桌四周幾把椅子上,桌上則是擺著四葷三素兩湯的飯菜。
“一邊吃一邊說,別太拘束了。”
劉繼隆交代一聲,隨后便拿起筷子先吃了起來。
如此飯菜,放在十年前,必然吃得眾人滿嘴流油。
只是如今重聚,眾人卻都吃得慢條斯理,與從前那舉止粗魯的模樣,始終登對不上。
“朝廷那邊的情況,想來你們也通過各地衙門的黑板報知曉了,那我也就不遮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