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他營造這種氛圍的同時,與他們同在邕州宣化城駐扎的平盧軍便很快得到了消息。
相比較天平軍,平盧軍的軍營略微小些,這主要是因為平盧軍被調戍邊的人不過八百,南下途中又病亡不少人,如今只存五百余。
正因如此,平盧軍的戍兵與天平軍的戍兵一樣渴望著返回家鄉。
只是比起王仙芝,平盧軍都將宋威顯得更有心計。
“都將,鬧起來了,天平軍鬧起來了!”
一名列校小跑進入牙門內,面對主位正在喝茶的宋威連忙作揖匯報。
“王仙芝這廝總算鬧起來了。”
宋威聞言呼出口濁氣,前來匯報的列校也連忙道:“都將,要不要讓我們的人也配合配合?”
“配合?配合個卵!”
宋威下意識罵道:“王仙芝這廝本就是王守文麾下賊寇,由他們來鼓噪最好不過。”
“不枉耶耶(爺爺)陪他打這么久的骨牌,這廝總算把事情鬧起來了。”
“現在我們兩不相幫,就這樣瞧著他們把事情鬧大。”
“到時候李弘源受不了,自然會催促朝廷放我們回鄉!”
宋威倒不愧是軍將家庭,雖然官職不過都將,可卻把藩鎮那點門門道道弄得十分清楚。
平盧軍兩不相幫,這就足夠表達平盧軍態度了。
更何況他也早早派人去其它幾鎮軍馬打聽,基本被派發戍邊的八鎮兵馬都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想到這里,宋威舒舒服服的靠在主位上,擺手道:“讓他們再多鬧會,你下去吧……”
“是!”列校聞言退出平盧軍的軍營牙門,而此時身在邕州衙門的李弘源也通過手下官員,知曉了天平軍鼓噪的事情。
“混賬!”
衙門之中,李弘源拍案而起,來回渡步的同時不由抱怨道:
“距離戍期結束還有三個月,他們就這么迫不及待了嗎!”
眼見他來回渡步,嶺西長史劉從則緩緩起身,而后作揖道;
“朝廷不想調遣戍兵來替換八鎮戍兵,這個消息若是傳出,八鎮戍兵必然鼓噪。”
“經略,我們得早做打算才行……”
面對劉從則的這番話,李弘源氣的咬牙切齒,直接罵道:
“又想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喂草,到頭來犯了過錯,便將過錯都推在我們頭上,這朝廷……”
他沒繼續罵下去,畢竟再罵下去,恐怕就罵到皇帝那去了。
“如今之計,唯有自救!”
李弘源是看出來了,朝廷是不可能管八鎮戍兵的事情了。
到時候這嶺西的爛攤子都得他來扛,做不好便是被貶官調離。
思緒間,李弘源干脆罵道:“反正這嶺西惡瘴繁多,某即便不要這官身,也要脫離此處!”
他目光看向長史劉從則,與之說道:“你我若是再不走,屆時便要為朝廷此舉擔責了。”
“不如假借他人之口,奏于天聽,便說你我二人率軍巡邊,誤染瘴毒,辭官離去如何?”
“大不了等到事情安定,再使些人脈,調任他處便是!”
李弘源能想到的事情,劉從則也能想個大概。
如今的局面復雜,確實說不準最后是什么結果,不如先行脫身,日后再謀劃官職。
“如此甚好!”
劉從則聞言頷首,接著便與李弘源商量起了操作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