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沒有罵眾人鼓噪,而是罵眾人吵鬧。
前者需要懲處,后者頂多是訓斥。
“吵什么呢?!”
王仙芝罵罵咧咧,其中一人走出來叫嚷道:“都將,您當初說我們年末就能回家,可為什么經略使都開始收拾東西了!”
“沒錯!”
“您是不是騙了弟兄們?!”
眾人向王仙芝投來質問,王仙芝見狀怒罵道:“狗屁!”
“耶耶也是剛知道這件事,正準備提刀去質問李弘源,結果你們就把耶耶的門給堵住了!”
眾人聞言,紛紛閉上了嘴巴,而王仙芝也罵道:
“直娘賊的,一群沒卵的家伙!”
“給耶耶穿甲,耶耶要去衙門問個清楚……對了!你們也把甲胄給穿上!”
王仙芝興許手段和心計不行,但他做了那么多年私鹽生意,最基本的察言觀色還是知道的。
當他走出牙門的瞬間,他就敢肯定,如果自己不能答應帶天平軍的這群兵卒回家,那這群昔日和他稱兄道弟的兵卒絕不會猶豫,一定會立馬宰了他。
“直娘賊的……”
王仙芝在心底暗罵,原本鼓噪的兵卒也紛紛離開,各自回到營帳之中穿戴甲胄。
與王仙芝親近的幾十名兵卒見狀,當即簇擁上來,查看王仙芝有沒有事情。
王仙芝只能吩咐他們為自己穿甲,兩刻鐘后,帶著全副武裝的九百多人向嶺西衙門走去。
由于還是下午,因此縣內街道上都是前來交易的蠻民和百姓。
面對氣勢洶洶的天平軍,他們只能緊緊貼著街道兩側,避免觸怒天平軍的將士們。
消息很快傳開,李弘源原本還在書房陶怡情操,卻突然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
“使君!不好了!”
家仆急匆匆跑入書房,不知情的李弘源皺眉道:“慌慌張張的……南蠻打過來了?”
“不是……”家仆緩了一口氣,接著作揖道:“天平軍披甲朝他們過來了!”
“你說什么?!”
李弘源面露錯愕,他沒想到王仙芝竟然反應那么大。
要知道他就只是安排人收拾了東西,其它還什么都沒有做呢。
“使君,王仙芝帶人把衙門包圍了!”
忽的,又有一家仆急匆匆跑來,這讓李弘源坐不住了。
“走!”
他黑著臉向外走去,心里有七分懼怕,又有三分憤怒。
“我們要回家!我們要回家!”
還沒走到正門,李弘源便聽到了衙門外傳來的鼓噪聲。
十余名穿著胸甲的州兵正持著長槍嚴陣以待,可他們身形單薄,看上去好似螳臂當車。
“你們在這里干什么?!”
李弘源走出正門,面對正門外的數百名天平軍質問起來。
兵卒們頓時收聲,但目光都狠厲的望著李弘源。
這個時候,王仙芝走到了前面,恭敬作揖道:
“聽聞使君要調往他處,敢問朝廷的圣旨可曾傳下來了,我等弟兄什么時候可以回家?”
“王仙芝,你竟然鼓噪兵卒,你要兵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