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君長等人也望向那浩瀚的江面,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渺小之感。
片刻后,王仙芝收回目光,揮手下令:“三軍聽令,即刻登船,渡江北上!”
隨著命令下達,天平軍的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
二百余人及不少車馬先行上船,余下七百多弟兄則是在渡口扎營,等待后續船只來接他們。
江風呼嘯,船帆揚起,數十艘小舟和三艘樓船緩緩駛離南岸,向著北岸的淮南道進發。
王仙芝站在船頭,望著那漸漸遠去的南岸,心中既有對未來的忐忑,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豪情。
“這群蟲豸都能做兵馬使和使君,我為何就不能做個高官?”
感受著凜冽江風吹打臉上,王仙芝漸漸不滿足于自己都將的官職。
在這一路北上的期間,他從一開始的忐忑不安,再到后來的游刃有余。
在他看來,這些所謂的使君、兵馬使、經略使……也不過如此。
如此庸才都能擔任高位,他王仙芝為何就不能擔任高位?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思緒間,王仙芝的野心不斷滋長,但他也清楚,僅憑自己手中九百余兵馬,根本不會得到朝廷的重視。
“必須想辦法拉人入伍,以壯聲勢才行……”
王仙芝眼神閃爍,開始盤算著該從何處募兵。
一個時辰后,王仙芝帶著二百余人在廬江縣境內的長江北岸登陸。
除了幾十名操船的兵卒,余下二百人搬運車馬下船,在距離江岸不遠處的地方開始扎營。
此處南邊為長江,東西兩處多為水澤,北邊是丘陵。
王仙芝看了看地圖,發現翻越丘陵向北便是巢湖,因此他的心思不免活躍起來。
河南道與淮南道逃民不斷,逃民凡是逃離原籍后,大多落草為寇,亦或者投入水賊之中,劫掠舟船為生。
彭蠡澤(鄱陽湖)、洞庭湖、太湖、巢湖、丹陽湖等五大湖,自先秦以來便有水賊,其中巢湖規模僅次于彭蠡澤和洞庭湖、太湖。
如今天下大亂,巢湖之中必然有不少逃兵和逃民落草為寇。
倘若自己能招撫他們,不僅能壯大聲勢,還能在朝廷招降時多幾分籌碼。
想到這里,王仙芝眼神不斷閃爍,但他卻并未著急將此事告訴尚君長和尚讓。
接下來兩日時間,他一直在北岸的營盤內謀劃此事,直到麾下九百余兵卒及近千車馬全部運抵北岸后,他才派人將尚君長和尚讓召到了牙帳。
“都將!”
二人入帳行禮,尚君長率先開口:“都將,如今我們已渡過長江,接下來該如何返回濮州?”
王仙芝抬手示意二人坐下,語氣沉穩:“如今我們兵馬太少,朝廷未必會將我們放在眼里。”
“你我三人都不是白丁,你們也該知道朝廷向來不會輕易寬恕作亂的將領。”
“若是楊節帥無法庇護我等,屆時我等三人的首級,恐怕會被朝廷所派兵馬斬下。”
“我思前想后,我三人若想要謀求生路,唯有搖旗募兵,壯大聲勢。”
“只有讓朝廷重視我們,才能謀得一個招降的機會。”
“只要能逼著朝廷招降,你我不僅能保全自身,甚至還能謀得個官職。”
王仙芝的話讓尚君長和尚讓眼前一亮,兩兄弟對視一眼,隨后還是作為兄長的尚君長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