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令狐綯并沒有覺得難受,反而覺得如釋重負。
“傳令泗州,命李湘召集淮南諸鎮兵馬拱衛揚州,另調忠武軍節度使王從簡率軍馳援揚州。”
“此外,調淄青軍李璲率軍撤回沂州駐守,義成軍李荀率軍馳援兗州,天平軍楊公漢集結兵馬死守鄆州。”
“傳令宣武軍節度使李福,率軍嚴防曹州、宋州,絕不可讓龐勛遁走。”
令狐綯不緊不慢的做好所有布置,隨后他才看向楊復恭:
“某坐鎮虹縣,明日由楊監軍率兵前往楚州,與王念會師后南下圍剿賊首王仙芝。”
“此間戰況,某會奏表長安,由長安定奪。”
“末將領命”楊復恭沒有多說什么,畢竟局面擺在這里,令狐綯既然沒有達成朝廷所期盼的目標,結局自然只剩調走這一條。
不多時,楊復恭走出衙門,而令狐綯也派人將其所寫奏表送往了長安。
與此同時,從長安派往隴右的旨意也送抵了劉繼隆手中。
“門下……”
隴右都護府正堂中,陳瑛正在誦讀圣旨內容,劉繼隆則是坐在主位,閉目養神的聽著。
李驥、馬成、尚鐸羅、高進達、崔恕、曹茂等人各自坐在位置上,安靜傾聽著圣旨內容。
待陳瑛將圣旨內容誦讀結束,劉繼隆這才緩緩睜開眼睛,高進達也朝劉繼隆稱頌道:
“節帥高見,這賊軍果然切斷了漕糧,如今兩都糧價飛漲,我軍囤在渭州的糧秣皆可按照市價販往長安。”
“朝廷既然想來買糧,那我們就按照每石一千五百錢賣給他們!”
高進達激動的語氣顫抖,畢竟就當下的糧價,隴右多賣一石糧就能多賺一貫。
按照隴右市面和百姓手中的糧食,僅此一筆必能從關中獲得數百萬貫的財富,日后三年的軍費度支便都有了著落。
“朝廷派楊知溫與張淮銓前來,看來是準備和我打打感情牌。”
劉繼隆不緊不慢的說著,但崔恕卻笑道:“反正我們也要賣糧食,做個順水人情也無妨。”
“這倒是。”高進達點頭附和。
二人的想法,與劉繼隆的想法不謀而合。
誰也不清楚王仙芝和龐勛能在徐宿鬧多久,趁此機會販賣糧食,賺取足夠多的錢財來補貼軍費度支也是好事。
這般想著,劉繼隆便交代道:“此事便交予你們二人去辦,只要不影響隴右糧價,能賣多少糧食便賣多少。”
“眼下我軍每年都有三百余萬石糧食入倉,倒也不用擔心糧食不夠。”
隴右這個糧倉在劉繼隆的經營下,不斷創下產糧新高。
單說涼州便已經開墾有生熟近二百萬畝荒地,整個隴右更是有一千二百余萬畝生田及熟田。
大約再過兩年,隨著去年從西川獲得的那十幾萬流民安定下來,熟田數量也會不斷增長,河隴地區也將成為西域與關中的橋梁。
想到這里,劉繼隆便不免惋惜。
歷史上的河隴自從被吐蕃侵占開始算起,直到明初的這六百年時間里,不論是農業還是商業、手工業,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發展。
哪怕中間西夏時得到了一定發展,卻也因為蒙古的屠刀而再度破碎,人口比之唐末還不如。
即便有明清兩代五百多年的努力發展,結果清末又因為內亂而再度破敗。
好在自己來了,河隴的發展迎來了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