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河隴,如果算上河西歸義軍的人口,那大概能有一百一十萬人口,耕地不下一千五百萬畝。
這個水平,基本與清代雍正時期的人口耕地勉強打平。
除此之外,隴右和涼州地區的礦業開發,也被劉繼隆提上了進度。
十四個州的礦工數量達到二萬三千余人,每年開采的黃金、白銀價值在十萬貫左右,開采的銅錠制成錢后,價值在十五萬貫左右。
除此之外,還有近千萬斤的煤炭和碎石渣。
前者用于冶鐵,取代木柴為百姓取暖。
后者可以用來鋪設道路,興修水利、屋舍、城池。
單說隴右及涼州的礦業,每年變能給隴右帶來四十多萬貫的收入。
成州和鄯州還有近三千名鹽丁,每年產鹽近五百萬斤,不僅能解決隴右百姓的食鹽問題,還能向外兜售上百萬斤。
憑借井鹽和鹽湖,每年就能為隴右帶來數萬貫的境外收入。
隴右的石脂、朱砂、菜油、胡椒等商品所能帶來的利潤,更是在十數萬貫之數。
這還不是隴右商品的全部,隴右的商品已經漸漸從農業商品,轉變為手工業和紡織品。
隨著西川大量人口遷入,不少技術性的工匠也為隴右帶來了新的技術,促使手工業和紡織業高速發展起來。
隴右的蠟燭、米酒、瓷器、漆器、茶葉、龍須席及毛褐、毛紡等手工、紡織商品產量日漸走高。
劉繼隆昔日令人修建的翻轉水車被連接上石磨后,不僅可以用于粟米和小麥的加工,還能用于釀酒業、造紙業、制香業、榨油業,成為河隴地界手工業廣泛使用的一項動力,比畜力更為便宜。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河隴的河流比較看季節,做不到南方河流的全年周而復始。
饒是如此,西川人口的流入,也推動了隴右的石工、玉工、木工、鐵工等發展。
這對于生產力向來落后的隴右來說,無疑是值得大書特書的內容。
正如當下李商隱給劉繼隆寫來的文書所寫一樣:
“百姓遷入涼州,屯種既廣,樹藝益繁,所種小麥、青棵、粟谷、糜子等項,計下種二斗,收至一石三、四斗不等,經磨坊加工而得實糧石許……”
“其余各色種植亦皆豐厚,家給人足,莫不歡欣樂業,距盛況唯剩二三年,不輸揚益也。”
文書中,李商隱認為再給涼州二三年時間,涼州便能發展為不輸揚州、益州的富庶之地。
當然,這恐怕是文人夸張式的手法,至少劉繼隆不覺得現在的涼州能與揚州和益州爭論高低。
不過李商隱的這份文書,確實讓都護府正堂內的眾人更加高興了。
“義山兄將這涼州經營的井井有條,看樣子再過二三年,這涼州便要成為我河隴十四州的第一大糧倉了!”
高進達笑呵呵的說著,并沒有什么調侃的意思,而是真心認為涼州會成為河隴第一大糧倉。
畢竟如今的涼州經過十數萬人口遷入,當地人口已經達到二十二萬,是名副其實的隴右道第一大州,重回昔年開元時期的地位。
以涼州草肥水美的情況,除非氣候氣溫突然降低到宋末或明清那般,不然涼州的盛況還將維持二百余年。
相較于人力,自然氣候和氣溫才是決定地方繁榮的因素。
如今的氣候宜人,氣溫比后世還高,因此河西草肥水美,隴西如后世隴南那般濕潤,隴南更是如四川那般潮濕,就連從沙州通往西域的路上,也是綠洲不斷。
但若是自然氣候和氣溫下降,即便達不到明末清初的那種程度,單說宋末的那種程度,就足夠如何的隴右百姓迎來苦難。
搖搖頭,將這些未來的事情拋出腦中后,劉繼隆開始繼續對高進達等人詢問道:
“近來逃入隴右的百姓數量如何,河西可有什么變化,土渾討擊軍與多康六崗有沒有什么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