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的尚鐸羅、崔恕也是為了自家后人的前途而被說動。
面對三人的目光,李驥沉吟片刻,端起酒杯抿了口:“我自有辦法……”
在他的回應下,三人漸漸收回目光。
與此同時,走出山墅的曹茂也翻身騎上了乘馬,帶著幾名護衛向山下走去。
在下山的路上,他心里其實是有意動的,但這絲意動很快就被他掐滅了。
相比較馬成、尚鐸、崔恕他們,自己還十分年輕,甚至才剛剛成家,沒有必要這么著急。
即便自家節帥二十年后才興兵,他也有時間等待。
只是這件事情,是否要與節帥說清楚,這讓他有些猶豫。
從山墅到都護府,他思前想后,還是將這件事寫成手書,派人送往了渭州。
翌日,他率領十余名護衛向蘭州而去,走得十分匆忙。
劉繼隆接到信時,已經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面對信中的內容,他長嘆了一口氣,目光看向面前的陳瑛:“把送信的人安頓好,吃頓好的,過兩日再回去。”
“是!”陳瑛不知道信中內容是什么,他只是作揖應下,隨后便轉身走出了衙門中堂。
在他走后,劉繼隆將信丟入香爐中焚毀,卻并未處理這件事。
他心里清楚,李驥他們的這種態度,并非他們幾個人的態度,而是都護府中大部分官員的態度。
自古以來,少壯派的戰略定力都是相對較弱的,渴望戰事與功勛是他們當下的目標,打壓是打壓不了的。
李驥代表的就是都護府中,諸如劉英諺、王思奉等少壯派將領的想法。
在他們看來,隴右已經足夠強大,足以應對任何局面。
劉繼隆擴軍的手筆,又讓他們誤解了劉繼隆的態度。
壓下去一個李驥,還會有另一個李驥走上臺前,他不可能把所有抱有這種想法的人都殺光。
想到這里,劉繼隆對門口的兵卒喚道:“去將高長史召來。”
“是!”兵卒作揖行禮,不多時便把高進達從正堂叫到了中堂。
與朝廷的貿易還在繼續,楊知溫與張淮銓還在隴西縣,只是民夫換了一批又來一批。
不過相較于第一批的三千民夫及三千挽馬車,這次秦州派來的民夫和挽馬、牛車多達兩萬余。
若非渭水上游無法通航,高進達恐怕都想派船只將糧食直接運往長安。
“節帥,您召下官前來,可是有何急事?”
高進達在正堂忙著算賬,平日里劉繼隆肯定不會打斷他,如今召他前來,必然是有要事。
劉繼隆見他詢問,當即便把李驥他們的事情告訴了高進達,沉吟道:
“府中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看樣子我們得動兵了……”
高進達聞言,眉頭緊皺道:“不是已經派曹參軍去挑撥朔方鎮內胡漢關系了嗎?他們連這么點時間都等不了?”
劉繼隆搖搖頭,解釋道:“即便挑撥成功,最多也就是謀奪會州及北武州罷了。”
“兩個州,顯然達不到他們的胃口。”
“剛好南邊的崔鉉自從與我們貿易口馬,獲得大量馬匹后,又接著開始對邊境禁逃民,我示意尚鐸羅聯系尚摩鄢,讓尚摩鄢與南蠻聯盟,便是打著給崔鉉上眼藥的想法。”
“如今他們的會盟還未達成,我在想,是否要讓尚摩鄢出兵進攻維州、茂州、翼州、龍州、扶州、文州等地。”
劉繼隆所說的這五個州,基本屬于西川的西大門和北大門,位于邛崍山脈及祁山山脈。
這五個州的人口不算多,大半逃入隴右,如今五個州加在一起,恐怕連三萬口都沒有。
“這五個州地勢重要,但似乎人丁稀少,拿下了也不會增長太多實力,而且還會引來朝廷不滿,是否……”
高進達躊躇片刻,隨后試探道:“是否太過冒險?”
尚摩鄢是劉繼隆扶持起來的,朝廷自然知曉。
若是尚摩鄢與大禮聯手入寇西川,朝廷必定會想到劉繼隆身上。
對此,劉繼隆自然也能想到,但他必須解決內部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