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間,劉繼隆如鐵塔般站在校臺上,而陳瑛派出的快馬,也不過才花費了幾日時間便抵達了長安。
長安進奏院的竇鄆在接到這份加急的奏表后,立馬穿上官員常服,吩咐院內兵卒準備馬車。
不過在出發之前,他還是將黃周帶來的那封書信遞給了院中的輕騎。
“此信是陳參軍舊友所寄,不必走加急,你且休息兩日,兩日后將信送往陳參軍處。”
“是!”
輕騎伙長接下書信,隨后便在竇鄆的安排下,前往了進奏院內的客房休息。
竇鄆走出進奏院,還未走上馬車,便見一個長相普通,身材健壯的漢子朝他走來。
幾名身穿戰襖的兵卒攔住了他,而守門的伙長則是作揖道:“押衙,這便是陳參軍的舊友。”
“嗯,我認出來了。”竇鄆頷首,他當年也是和陳瑛來送信的那十名兵卒之一。
雖說時過境遷,但黃周他還是認識的,只是二人未曾有過交流。
“你是黃郎君身旁的那個家仆是吧,我識得你。”
竇鄆走上前,揮手示意兵卒放行。
“冤句黃氏家仆黃周,奉我家郎君之令,前來尋陳參軍幫忙。”
黃周連忙作揖行禮,竇鄆聞言頷首:“信我看過了,只是陳參軍隨軍南下松州,與番賊作戰去了。”
“書信過兩日便會有人送往松州,但行軍打仗,這封信是否能安全送抵不好說。”
“你若不嫌棄,可持某這份手書返回冤句縣去,想他一個無門戶的縣令,應該不敢為難與你。”
“若是陳參軍回信,某會派人送往曹州冤句縣去,屆時那縣令便更不敢與你家為敵了。”
竇鄆取出一份燙好官印的書信,黃周連忙伸出雙手接下,語氣難掩激動:“多謝竇押衙!多謝竇押衙!”
“無礙,當初黃郎君也請某吃過酒,些許小忙罷了。”
竇鄆說罷,隨后又看向身旁的綠袍官員:“崔五郎,取十貫錢與院內我那匹乘馬送與這位郎君,助他早些返回曹州,將此事解決。”
“是!”年輕官員作揖應下,黃周自然又是連忙道謝。
竇鄆頷首沒說什么,轉身走上馬車坐下。
不多時,馬車在幾名兵卒的護衛下向南衙駛去,而崔五郎也帶人取來了十貫錢和一匹健壯的隴右乘馬。
說是乘馬,但那體型并不輸于軍馬,黃周連連道謝,崔五郎自然將其留下招呼了頓酒宴。
半個時辰后,竇鄆來到了南衙,并被帶入衙門之中,來到了正堂。
堂內,路巖及徐商、高璩三人及十余名正五品以上官員已經就坐。
待竇鄆走入堂內,他不卑不亢的作揖道:“隴右都護府參軍事竇鄆,見過三位相公,見過諸位明公!”
“參軍事?”徐商畢竟就任相位不久,因此并不知道隴右派遣至長安進奏院的官員,只是一名正八品的參軍事。
不過即便如此,他卻并沒有看輕竇鄆,畢竟竇鄆代表的是隴右都護府,代表的是劉繼隆。
“竇押衙所奉呈的奏表,老夫已經翻閱過了。”
徐商畢竟兼領兵部尚書,由他開口自然最好,因此路巖與高璩只是陪同,并未先開口。
“這奏表之中雖然寫明劉都護率軍南下,試圖解圍松州,但并未寫明兵馬,不知竇押衙可曾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