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他眼神閃爍,也不在意自家阿耶和伯父所說的這些。
待到議事結束,各家散去的同時,張淮鼎走出了張氏府邸,準備返回自家府邸,而張淮銓則是前來送他。
二人走到烏頭門外,張淮鼎在上車前對張淮銓道:
“劉繼隆若是與朝廷對抗,此乃我張氏機會也。”
“什么機會?”張淮銓不明所以,張淮鼎則是輕笑道:
“朝廷忌憚你我,故此沒有為左右神武軍擴軍,但若是諸鎮與禁軍在隴右失利,屆時你我手中三千神武軍便成了長安最后的幾支精銳之師。”
“只要你我保全實力,最后地位必然水漲船高。”
張淮鼎語氣略帶激動,張淮銓則是躊躇道:“這……諸鎮畢竟也有精銳之師,不可能失利隴右吧……”
“糊涂!”張淮鼎冷笑,臉上甚至出現幾分不屑::“阿兄,你我都是從沙州一路拼殺過來的。”
“你老實說,就京西北八鎮與神策軍這些樣子貨,你覺得能有我們歸義軍三分驍勇嗎?”
提起歸義軍這三個字,張淮銓眼底不由閃爍,那是他為之驕傲的經歷。
“比不上。”張淮銓搖搖頭,實話實說道:
“我們一路向東,都是以少打多,京西北八鎮及神策軍連沒有甲胄的黨項人都對付了十幾年,最后還得招撫他們,自然比不上我們。”
“正是!”張淮鼎自信頷首道:
“劉繼隆手中少說也有五六萬精銳,若是知曉朝廷要討平他,起碼能拉出七八萬兵馬與朝廷為敵。”
“僅憑朝廷如今的情況,除非出動二三十萬大軍,不然絕難對付劉繼隆。”
“劉繼隆如史思明,可朝廷卻無李光弼、郭子儀……”
“這是你我的機會,也是我張氏的機會,絕不可放過!”
張淮銓見自家二郎如此,當即點了點頭,而張淮鼎則是對張淮銓道:
“這些日子,大兄勞累些,多盯著北司那邊的動向。”
“即便朝廷要討平劉繼隆,也不會現在就立馬出手。”
“想要討平劉繼隆,單糧秣及兵馬調動就得一年半載,只要仔細觀察,必然能察覺到些許蛛絲馬跡。”
“好!”張淮銓不假思索的應下,張淮鼎見狀十分滿意,隨后便轉身上了馬車。
隨著馬車走遠,張淮銓這才返回了家中。
待他走入中堂,已經送客的張議潮看向他,平靜道:“二郎與你說了什么?”
“沒什么……就是讓我盯緊北司的動向,若是朝廷真的要討平劉繼隆,好給劉繼隆送去消息。”
張淮銓撒著謊,但他著實不擅長撒謊,以至于張議潮在他開口時,便知道了他在撒謊。
“你們啊……”張議潮嘆了口氣,起身向外走去。
路過張淮銓身旁時,他深深看了眼張淮銓:
“阿耶老了,沒幾年活頭了,希望阿耶走了之后,你們能安分守己些……”
“阿耶這是哪里話,您定然比伯父活得還要長久。”張淮銓略微不安,但還是安撫著自家阿耶。